括弱者使用自己武器对正式制度加以抵抗各种形式(斯科特2007[1985])。这些抵抗形式不仅适用于当代社会,也应该适用于历史上各个时期,只是具体表现方式不同(宋怡明2019[2017])。这些非正式制度、日常运作和抗争行为难以记录在案,因此难以进入研究者视野。然而,离开这些非正式制度,们也难以恰当地评估乡里制度实际运行状况。
而且,正式权力也不是成不变,任何权力都有“名与实”或曰“象征性权力与实质性权力”这两种状态。这两种状态可能集中于个行动者或机构,或分离于不同行动者/机构手中。从这个角度来看,即使乡里制度形式在某时期稳定不变,其具体角色仍依国家与社会关系松紧调节而变动不居,尤其体现在名与实间转变,即象征性权力与实质性权力在乡里与家族之间流动上。这些变动机制和条件为何?鲁西奇研究已经提供许多线索。其,乡里持有权力随国家政策而变动,例如在汲取资源之际以“实”为重,以便确保完成任务;在宽松政策下则以“名”为主,以图抑制地方权力。如此,同制度形式在不同时点上因名实不而扮演不同角色。其二,实质性权力可能随皇权与地方性利益间博弈而不断变化。当国家意志强大,专断权力重压而下,则非正式力量如家族势力受到抑制;当皇权衰落或统治不力,乡里制度随之不振,则家族共同体占有更大主动权。其三,导致乡里制度名实不另因素是乡里与地方共同体(宗族)之间利益兼容程度。若两者兼容,则乡里制度强;若两者不兼容,则非正式制度会削弱乡里权力,后者更多地具有象征性意义;或者士绅以乡里制度之名,行宗族权力之实。这种名与实转换可能是隐性,即在稳定乡里制度形式之下,实际权力随名与实关系变化而不断调整。
回到长时段趋势和“统性与多样性”这主题。鲁西奇著作提出个更大问题:为什朝代更替,但乡里制度大致不变?帝国逻辑视角提出有关统性与多元性并存个解释。乡里制度持续性方面反映中央集权国家稳定存在,特别是国家与基层社会关系未有实质性变化,包括土地制度、赋税劳役制度和基本行政控制制度。另方面,这种稳定性恰恰是因为这些制度安排和动态过程中蕴含正式与非正式、名与实之间关系转化,从而缓和矛盾、释放张力。随着正式制度与非正式制度、名与实之间互动转化,乡里制度呈现出更多层次和色彩:正式制度上可能是统,但在非正式运作上则可能是多样;在定时点上乡里制度可能拥有实质性权力,但在另外时点上则可能有名无实,而实质性权力可能转移到家族共同体手中。更为重要是,统性与多样性相辅相成:统提供多样性变化边界;多元提供灵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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