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级,他所在学院跟国际文化学院搞联谊会演,彩排时有个红裙女生在台上跳弗拉门戈舞,他在音乐教室最后排坐下来。等着向那姑娘搭讪,要她
主角。
三人打扮齐楚,拎起礼品袋,出门下楼。下楼时,遇到四楼爱捡纸箱子卖钱大妈遛狗回来,曹啸东说,快给奶奶。球球说,奶奶过年好。狗汪汪叫。大妈说,过年好过年好!嗬,瞧你们这小三口,打扮得真漂亮,跟画报上似。行啦别叫,生怕显不出个你。
曹啸东平静地说,嗐,嘛,可不得穿干净点,您快进去,外头凉。狗汪汪叫。球球说,奶奶再见!到楼,他脸上慢慢浮起个微笑。
走到小区停车地方,三人拉开三扇车门,各自钻进去。车系统启动,上次播放音乐自动续播,蔡依林《爱情三十六计》。曹啸东像听到什电钻凿墙噪音样,拧鼻子皱脸地关,瞪孙娟眼。上次用车是孙娟。球球在后座欢然道,这个歌好听,想听这个,要听这个。
曹啸东边倒车边说,球啊,咱不听这个,这歌不上档次,太俗气,配不上们小公主。你再听遍要考级曲子吧,A小调协奏第、第三,还有D大调第五,好不好?要培养乐感,你就得抓紧切时间磨耳朵,知道吗?
球球鼻子底下噘出朵肉喇叭花。孙娟说,大过年,放过孩子吧。不听蔡依林,听王洛宾、张玮玮行吗?要不,山姆·史密斯?约翰·传奇?魔力红?
曹啸东拿出手机,找到高师母微信,除夕那天他微信时,跟高师母约初六上门看望,他在旧聊天记录里搜到地址,输入导航仪。里面林志玲柔声说,开始导航。他伸手把导航调成静音,把自己手机递给孙娟,边倒车,边下令,你拿手机,连车载蓝牙,打开音乐APP,找主页里“创建歌单”……对,选第个,“历年全英音乐奖获奖精选”,放吧。
车在爱莉安娜·格兰德歌声里,开上夜晚道路。
不能给孩子听烂大街口水歌,这是曹啸东无数条规矩之。打认识他,孙娟就发现,他是堆走动规矩。自从十七岁离开家乡白泥沟子村榆树大队,他像个勤勉登山者,十年如日,用“规矩”和“品位”当作岩钉、绳子,心意攀向心目中“上等人”峰顶。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先切掉是名字,他上大学就换身份证,跟整容样,给胎里带名字垫鼻子、割双眼皮。孙娟是结婚之后跟他回老家,听村里老人喊他,才发现他本名叫曹冬柱。大学二年级别男生牙不刷脸不洗,打游戏,看日本女优片、看NBA,天两顿泡面,他看是BBC纪录片、IMDBTop100电影、网球比赛、高尔夫比赛、F1方程式赛车、美国职业骑牛大赛、威斯敏斯特全犬种大赛。他按营养书里食谱调配三餐,拿学校食堂甜豆腐花当餐后甜点,俨然在演部落难贵族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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