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对岸楼群霓虹在瞬间熄灭,但轮船仍然缓缓行驶于黑暗江面。酒吧里驻唱乐队已经开始收拾设备,主场跑去和他们交谈两句,接过麦克风朝着们清唱起来——“天下没有不散宴席,你眼泪,欢笑,全都会失去”——大家这时候都已经喝多,变得极其伤感,但看着小象,她眼睛闪闪发光。才缓缓意识到,心脏所遭受重击不是痛苦,而是极其难得喜悦。为小象感到高兴,她不再是年轻女孩,她在自己世界实践中成为年轻女人。这让羡慕极。们都为主唱拍手,露台上零零星星剩下几位客人也都在拍手,不是热烈掌声,但持续很久很久。
酒吧打烊以后,们穿过马路,来到清晨防波堤,庞大货轮从晨雾中驶来,每个人身上都罩着薄薄层水汽。们像是身处无边无际梦,轮流传递着剩下最后根烟,小象递给,珍惜地抽口,又递下去,轮两圈。星星在冷冷光线里逐渐消失,出租车在们身后排队等待着,而司机都站在外面抽烟,点也不着急,任由们继续待着,什都不做,连烟都抽完。
“
“去北京?”血液瞬间涌向大脑,手脚发麻。
“你去北京干嘛,你也组乐队?”群青问小象。
“报社师傅调去北京新闻杂志,决定跟他。直想当调查记者,北京杂志辐射面更广些,可能有更多伸展空间。”
“你不去法国?”打断她。
“不去。”小象回答。
。
“这次不是演出,是搬去北京。这年里去全国各地参加好几次音乐节,认识不少乐队朋友,大家都想往北京跑,都说好,也都鼓励过去。北京能量场真特别厉害,每次从那里回到上海,都像是做场春秋大梦。”主唱说。
“那是下很大决心啊。”说。
“都打算好吗?”群青问。
“打算好。有朋友在通县乡下租个大院子,还空两间平房。在那里住过,他们吃住排练都在起。打算先在那里住段时间。”主唱说。
“不是都申请好学校吗?”不自觉地提高声音。
“申请好,但决定放弃。”小象尽量平静地回答,仿佛在安慰,而分不清自己是混乱还是难过。
“你们两个真太突然,北京有那大吸引力吗?”群青说。
“你们不也去过北京吗,那里有种公社气氛,在这里永远也不会有。”主唱说。
“理解。在这里永远也不会有。”说。
“你男朋友呢,和你起去吗?”群青问她。
“分手。你们没看出来很痛苦吗?但不能被这种东西打败。”主唱说。
“到北京再另找,鼓楼东大街上遍地都是玩乐队男孩。”说。
“小象也和起去啊,你没告诉他们吗?”主唱拍拍小象。
“还没说,之前不是直没能决定时间吗。”小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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