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梁先生诊完
个病人，踱进内室，手里举着两张票子，脸高兴
神气，对女眷们说：
“刚才来看病客人在市政厅做官，送
两张游园会票子答谢
，看就让清婉和清扬去吧。”
清婉是大嫂，清扬是二嫂。这两个名字是她们嫁进梁家后，梁先生替她们起。
此次游园会在报上张扬有些时日，请都是城中*员、名流或富绅女眷。这种事在这个保守古城算是首次。药店虽说生意不错，可说到底梁先生也不过是个郎中，按理说是拿不到票子。此次意外得票两张
打倒列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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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军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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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造七级浮屠。天晚上，辆牛车偷偷摸摸地从余家村拉来个姑娘。那姑娘就成秋园大嫂。牛车上堆满红薯藤，大嫂就躲在薯藤里来到梁家。
大嫂长得不很漂亮，只那双脚是名副其实三寸金莲，穿双绿缎子绣花鞋，鞋面用红丝线绣着牡丹花，走起路来颤颤悠悠。这小脚大嫂极其能干，粗细能做，绣出花儿就像活样，擀出面条又细又长，很是讨人喜欢。小夫妻俩也十分恩爱。
不久，二哥秋平也娶亲。
二嫂家在开封封丘乡下。父亲跑码头做生意，赚些钱。封丘乡下时有土匪出没。天晚上，家里来伙土匪抢钱，碰巧男主人出门在外。二嫂母亲很有几分姿色，土匪见哪里肯放过？二嫂母亲怎
也不肯从，这折腾阵，土匪不耐烦，掏出枪来枪打在她胸口上，人当场就没。
当时二嫂十三岁，还有个八个月大弟弟。弟弟见母亲躺在地上，哭叫着爬过去，到她胸前找奶喝，吸不出奶就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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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欢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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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秋园十二岁那年春天，来得很是蹊跷。前两日还需穿棉袍夹袄，隔天气温就升至二三十度，太阳底下恨不得着单褂。天井里丛迎春，仿佛不经蓓蕾孕育就直接爆出花朵。葆和药店门前那株垂柳，数月来干枯失色，却似乎夜之间便抽出细嫩叶芽，阳光照耀下如淡绿碎金，在早来春风里无知无觉地飘荡。
梁先生位老病号认识二嫂家，某次闲谈时聊起这家遭遇。梁先生听罢自是番感叹，当即表示要将小女孩带到家中来，认作干女儿。
几年后，这女孩长大，跟秋平很是投缘，便结成夫妻。
二嫂眉眼修长，嘴巴小巧，皮肤白里透红，除有点胖，模样着实好看，人也特别善良、厚道。不过，二嫂幼时没包过脚，也没大嫂能干，又因娘家姓李，大嫂就经常喊二嫂“李大脚”，有些瞧不上她。
不久，北伐军进驻洛阳。队伍军纪严明，从大街上经过时从不扰民。秋园跟着两位嫂子及街坊邻居站在大街上看热闹，只见军人头戴大檐帽，身背步枪，腿扎绑腿，迈着整齐步伐列队经过。
洋学堂学生举着小旗，夹道欢迎，和战士起唱着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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