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名字就出笼。好名字。老丹尼和其他人揣摩会儿,又念叨会儿,那是在机械舱下面,没有开机器,大家却被波士顿港浸得湿湿。“好名字,”老布德曼说,“不过还缺些什,还缺个漂亮结尾。”确,他还缺个漂亮名缀。“现在是星期二,”做服务生山姆·斯达尔说,“既然你是星期二找到他,就叫他星期二好。”老丹尼想会儿,笑:“好主意,山姆。在这个糟糕透新世纪里捡到他,不是吗?就叫他九〇〇好。”“九〇〇,“九〇〇”,“但那是个数字啊。”“过去是数字,现在是名字。”丹尼·布德受·T.D.柠檬·九〇〇。棒极,优雅极!好名字,上帝啊,真是个好名字。有这个名字,以后定能成大器。大家都伏在那个大纸箱上。丹尼·布德曼·T.D.柠檬·九〇〇望着他们,带着丝微笑。大家阵沉默,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小小孩子竟能闹出那大乱子。
老丹尼·布德曼又做八年两个月零十天水手,后来在次远洋深处,bao风雨中,他被只失控滑轮击中脊背。三天后才死去。脏器内部受损,已经无力回天。九〇〇那时还是个孩子,却坐在丹尼床边,从未离开。三天里,他拿着摞旧报纸,竭尽所能地把所有能找得到马赛结果念给气息奄奄老丹尼听。他手紧紧地捏着报纸,目不转睛地用老丹尼教方法把字母都拼起来,读得很慢,但却在读。老丹尼就这样死在芝加哥第六轮马赛上:“饮用水”以两个马身赢“酱汤”,以五个马身赢“深蓝”。面对这些名字,虽然他笑不出声,却也能含笑离去。大家用帆布包裹他尸体,把他还归大海。在帆布上,印着枝红色玫瑰,船长写下:“ThanksDanny”。
就这样,九〇〇突然第二次变成孤儿。八岁他已经在美洲和欧洲之间穿梭五十多次。大海就是他家,而陆地呢,他连只脚都没有踏上过。虽然在港口见过陆地,下船则从未有过。其实他是害怕别人把他带走,以身份证件、签证或是诸如此类借口。所以他就永远留在船上,每到某个时刻就起航。准确地说,对这个世界而言,他并不存在:从城市,医院,教区到监狱,他名字没有留下丝毫踪迹。没有祖国,没有故乡,也没有家庭。他八岁,但却从未正式出生过。
“不能再这样下去,”人们常常对老丹尼这样说,“不论怎说,这也是犯法。”而老丹尼总是不屑地回答:“去他妈法律吧。”这话出口,大家也就说不出什。
船最终到南安普顿港,老丹尼死,船长觉得这事该有个头。他通知港口当局,并叫大副去把九〇〇带来。唉,却再没有找到。整整两天,整艘船都搜遍。无所获。他消失。谁都接受不这个事实,因为事实上,在“弗吉尼亚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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