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开点距离,直直地看着钟度眼睛说:“只要你需要,定会到,无论你在哪儿,无论多远。”
他像是深切地感受到钟度痛苦,又迫切地想要替他分担。他睫毛颤着,眼睛很红,执着而专注地看着眼前人,拼命也要走进他荒原。
这样迟远山让人无法拒绝,至少钟度做不到。他没有犹豫,点点头,应声:“好”。
夜里起风,不知谁家狗汪汪地叫着,电视里交响乐到高潮又走入尾声。迟远山绷直脊背终于放松些,他低垂着头,伸出指尖碰碰那些疤,问:“还有吗?”
钟度下意识想说没,但犹豫会儿还是把睡衣袖子推到肩膀。
们之间关系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他也很容易满足,点点善意、顿再家常不过饺子、条地摊上买围巾都足够温暖他。
他至少值得拥有个平凡简单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得孤独而痛苦。
他没有再让钟度说下去,也什都没问,只遵从内心,伸出手把他抱进怀里。
这是个很温暖拥抱,就像他这个人。
那些陈年、新添,长长短短疤痕摊在眼前,迟远山呼吸滞瞬。
钟度看着他颤着指尖寸寸抚过那些疤痕,狠狠闭闭眼。
贫瘠枯槁荒原大雨倾盆,朔风凛冽雪地光芒万丈,深蓝色冰湖边有个人抚过那寸寸丑陋冰纹,温柔地说:“没关系,陪你等春来”。
钟度闭上眼睛,头埋进他肩窝。身体点点变暖,神经点点松弛,慌乱心跳也渐渐恢复安稳节奏。
刚才,他原本还想问句:“这样朋友,你还愿意接受吗?”但此时被迟远山周身温度包裹,他知道,这话大概是不需要问。
伸出手回抱住迟远山,钟度没有再开口。
两个人各自沉默着,彼此感受大概都差不多。
良久之后,迟远山用沙哑嗓音喊声:“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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