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钟度格外温柔地看着他,声音放得很轻,“别难过”。
他瞳孔里分明都是痛苦却硬生生要为眼前人添上点儿温度。
迟远山看着他没说话。此时感觉就像有只无形手抓着他心脏,掐着他脖子,他在缺氧窒息中体会到深入骨髓钝痛。
那双总是亮着眼睛忽然失去光彩。
他当然有过种种猜测,但当事实真摆在眼前时,痛苦依然难以克制。
捏坏饺子放到边,钟度不紧不慢地抽张湿巾擦手,又摘眼镜放到茶几上,呼出口气同时,好像也准备好把陈年旧事拿出来晒晒太阳。
他副要聊聊样子,迟远山却有些着急地说:“哥,没事儿,你不想说就不说,不用……”
不用什?钟度没让他说完。他抓住迟远山有些发抖手,轻柔地捏捏:“别紧张远山,不是什大事儿”。
他垂下眼,用睫毛遮挡掩藏着瞳孔里情绪,目之所及只有迟远山细长手指。
他无名指上有颗小小,颜色很浅痣,指尖红润而温暖。
面粉,于是他随意地举举胳膊,把袖子往高抻抻。
旁边迟远山注意到他动作,刚想帮他挽挽,然而转头看过去时却愣是个字都没说出口,甚至手都不自觉地抖下。
他看到钟度手臂上疤,狰狞、可怖、让他心都拧在起疤。
没来得及收笑僵在脸上,他突然有点慌。
努力控制着表情,迟远山站起来佯装轻松地说句:“哥你先包着,再去拿个盒子”。
这痛苦来源并不仅仅是因为他爱钟度,更因为命运不公。
在迟远山眼里,钟度是个柔软而单纯人。他明明伤痕累累却不会以恶意去揣测人心,永远保留着本心里那份善良,否则,他
感受着手里温度,目光落到那颗小小痣上,钟度慢慢开口:“小时候过得不太好,那时候发生些事持续地影响着,导致这些年直过得稀里糊涂、浑浑噩噩”。
他边组织语言,边想怎能避重就轻地把这篇揭过去,不让迟远山难受。
“没你想得那严重。放心,没人伤害,都是自己弄。也不是脑子有病故意自残,只是有时候以前记忆会突然跑出来占领大脑,没办法控制也摆脱不,只能用这种愚蠢方式让自己从那个状态里出来”。
这样解释对钟度来说异常艰难,他轻轻吸口气,抬眼看向迟远山笑笑。
这个笑不达眼底,安慰人效果也不太好,迟远山看只觉得揪心。
他想躲到厨房去冷静下,然而有些发抖声音出卖他。
钟度马上看过来,也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袖子抻太高。
他时间愣住,脑袋像被谁狠狠敲下,霎时间天旋地转。
手里饺子因为突然用力变形,馅儿里汁水沾到手上。
他有些狼狈,有些无措但又很快冷静下来:“远山,先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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