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根据格律和音步需要选用合适饰词。以对宙斯为例,在不同上下文和格律组合里,诗人用不同修饰成分,包括“多谋善断”、“汇聚乌云”、“沉雷远播”等等。同样,根据格律和音律需要,诗人有时用“长发”,有时则用“胫甲坚固”,偶尔也用“身披铜甲”修饰阿开亚人。格律和音律原则制约着诗人用词,同时也丰富史诗语言,增强它表现力。众多饰词使诗人有可能不仅根据格律要求,而且还能照顾到意思或语义需要,选用合适用语。当阿基琉斯筹备帕特罗克洛斯葬礼时,他就不再是“捷足”英雄,而是“心胸豪壮”伙伴,因为在这语境中,后者似乎比前者更具庄重肃穆色彩。然而,有时,为照顾格律和句式规整,也为维护史诗中程式化用语稳定性,诗人亦会有意识地“忽略”饰词原意,而把它们当做纯粹格律成分,附加在名词或被修饰成分之上。例如,们般不会把恶魔波鲁菲摩斯看作是“神样”(《奥德赛》l-70)英雄,也不会倾向于认为“尊贵母亲”符合乞丐伊罗斯娘亲身份(《奥德赛10-5)。有程式化饰词明显地不符合被修饰成分当时状态和处境。比如,阿芙罗底忒在冤诉时仍然是“欢笑”(5-375),白日晴空是“多星”(8-46),而肮脏衣服照旧是“闪光”(《奥德赛》6-26)等等。
荷马是位功底深厚、想像丰富、善于创新语言大师。《伊利亚特》“词章华丽,妙语迭出,精彩、生动用词和比喻俯拾皆是。荷马知用暗喻(如“战斗屏障”(喻善战壮勇)。“羊群母亲”(喻山地),但却更为熟悉,也更善使用明喻。《伊利亚特》中明喻分两类,类为简单型,另类则是从简单型基础上发展而来复杂型。简单型明喻结构特征是A像B。埃阿斯战盾“像堵墙”,兵勇们像狼或狮子似地战斗。阿波罗从俄林波斯上下来,“像黑夜般”(l-47);塞提丝从海里出来,“像层薄雾”(l-359)。此类明喻,荷马用来得心应手,熨贴自如,其技巧可谓已达炉火纯青地步。
另类明喻,即复杂型明喻,在其他民族早期史诗中绝少出现,但在荷马史诗中却是个用例众多、趋于普通语言现象。此类明喻结构特征是在A像B之后附加整段完整内容,其修饰或解说对象不是接受喻示A,而是作为喻象物B。例如:
如同位迈俄尼亚或卡里亚妇女,用鲜红颜料
涂漆象牙,制作驭马颊片,尽管许多驭手
为之唾涎欲滴,它却静静地躺在
里屋,作为王者佳宝,受到双重
珍爱,既是马饰物,又能为驭者增添荣光。(4-141-45)
通常,诗人以“就像这样……”结束明喻,继续故事进程:
就像这样,墨奈劳斯,鲜血浸染你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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