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雒二人策马逆风急奔,险险自这毒阵中逃离,这才稍稍歇口气。
马匹眇只眼睛,视物不清,哀鸣连连,踯躅着不肯行进。沈遇竹靠在雒易怀内,看着他攥握缰绳,颇为吃力地把控方向,忍不住发笑道:“雒易,你听过那个‘瞎子和瘸子’笑话没有?”
雒易焦躁道:“什时候,你还有心情说笑话!”顿顿,又勃然怒道:“还敢说是瘸子!”
沈遇竹笑道:“真对不住!迷糊得很,实在有些胡言乱语……”
脱离险境,紧绷躯体忍不住便松弛下来。雒易觉察身前之人晃晃,似是要跌下马
盖随手打回去。那鼎盖撞在冰穹顶之上,只听“咔擦”声碎响,顶上冰棱哗啦啦碎裂下落。
秦俣人浑身凛,心道声“不好!”正要全力奔出**,却被沈遇竹弩箭连发,迎面攻来,只得仓皇错步闪躲,半步前进不得——正在这瞬之间,雒易已抓起鼎足,灌满劲力,朝着秦俣人所在洞穴**狠狠砸去!
那百斤铜鼎“砰”地撞击在冰面上,霎时,本已碎裂穹顶绽开条裂缝,“噼里啪啦”绵延不断,愈裂愈长,终于哗然坍塌,冰棱雪屑纷纷扬扬哗然落下,将那方狭小洞口封个严严实实。
雒易把攥住沈遇竹手,低道:“这困不她多久,快走!”
二人奔到出口处,以匕首插入冰面上,循来路路攀上冰梯。但听得身后秦俣人,bao跳如雷,将冰墙砸得砰砰作响。不会儿,那咒骂声歇,却换成声声尖利刺耳吟啸,似乎在召唤着什,不多时,阵窸窸窣窣异动声传来。
他们攀着冰面往下望,但见满地蜘蛛、毒蝎、蚁虫自四面八方汇集中央,簌簌飞快爬动,朝二人围拢而来。俯瞰之下,竟如波又波青紫波浪,翻涌着吞魂噬魄忘川之水,沸腾着阵阵腥风,旦坠入其中,便是筋溃肉烂、尸骨无存!
二人不敢稍歇,手足并用,好容易迅速攀上冰面。沈遇竹连声唿哨,外头静候已久骏马奋鬣奔来。雒易提起脚踩碎爬到足下蜘蛛,正欲上马,忽觉膝骨阵刺痛,双膝软,几乎跪倒。
沈遇竹把扶起他,甩出箭,将趁机近身尾银瘢黑蛇钉在雪地上。雒易心知这是方才被秦俣人番摧逼,功体受损,引得膝上旧伤复发。他不愿拖延,咬牙硬抗下伤痛,拉住缰绳翻身跃上马背,又将沈遇竹拽上来。
茫茫雪野狂风呼啸,毒虫攻势稍稍被阻遏,却仍有几只毒虫抖颤鳞翅在身后穷追不舍。只毒虫挣脱风力,“呼”地落在骏马眼前。马匹骤然吃惊,“唏呖呖”声哀呼,几乎人立起来。雒易甩动马鞭,鞭稍将毒虫堪堪击落。然而那毒虫足螯上毒液也已经侵入骏**部,痛得它猛地摆头狂嘶,不住跳跃颠仆。
雒易急勒缰绳,几乎将马鼻拽出血来,才勉强控住受惊发狂马匹。他再顾不得许多,马鞭连响,催逼着马匹只管迈开四蹄发狂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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