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易望着沈遇竹笑容,犹豫道:“……
雒易心内骤然跳,就近看。姿硕夫人已然残败面容上隐隐约约可以见到层精妙入微人皮面具,揭开角,才知其下肌肤骨骼别有不同。
雒易骇然道:“这……?”
沈遇竹亦是惶惑不解,良久,沉吟道:“听师父说过,有种极其罕见高超手艺,能伪造出惟妙惟肖人皮面具,和人骨骼肌理相契合,日久天长,甚至会逐渐愈合在原本脸部,取代那个人真正面容……”
若不是那名红衣女子手段毒辣,使用这剥皮拆肉酷刑对姿硕夫人施加折磨,即便她百年之后,这真相也无人知晓。
雒易迟疑道:“这样来……岂不是说——”
道:“她毕竟曾抚养他长大。即便她对他恩断义绝,他……仍旧下不杀心。”面想着,自靴筒中抽出短匕来。
雒易见状怔,道:“你要做什?”
沈遇竹道:“她此刻痛不欲生,索性给她个痛快,才是慈悲。”顿顿,道:“你不必为难……让来罢。”
雒易道:“你从来也没亲手杀过个人,不该为破例。”面说着,锵然抽出剑来。
沈遇竹轻声道:“不如让你武士……”
沈遇竹低声道:“不错……这个人,或许根本就不是当年姿硕夫人。”
雒易震。此事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乍然之间,他竟不知自己该作何反应。
沈遇竹怔怔然凝望着那残损面容,忽然道:“这便对。”
雒易茫然道:“什?”
沈遇竹抬头对他笑,道:“数年前齐国人迎回姿硕夫人定是假。以常理推论,为人父母者对自己孩子,即便不是‘爱之欲其生’,也不至于刻薄到‘恨之欲其死’地步。她牺牲自己本来面目,处心积虑想要篡夺大权;而你是原本姿硕夫人唯亲近之人,最有可能揭破她身份,自然成为她除之后快眼中钉、肉中刺,所以……”
雒易摇摇头,瞬也不瞬地望着他母亲,低声道:“为人子者,亲手送她最后程,也算是……有始有终。”
沈遇竹不再言语。长剑起落,捧鲜血洒向长空,哀嚎声霎时止息。
雒易望着鲜血自剑脊上滚落,在雪地上绽开哀艳红花。姿硕夫人曾经魅惑众生、妖冶动人锦绣头颅,如今骨碌碌滚落尘土之中。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当那个伴随终生、弑杀生母“恶獍”预言终于实现那刻,自己会是如何心境。但当这刻终于成真,只听得雪落无声,四野俱寂,今时与往日并无丝毫不同。
就是为这个,终其生都在悒郁难平?他扪心自问。肺腑之中,竟无丝仇怨得报畅快,亦无毫悖逆伦常愧怍。有,仅仅是腔慨叹遇合无常萧索之情。
却听沈遇竹讶异地轻噫声。他转目望去,只见沈遇竹忽然露出凝重神情,在姿硕夫人断首边半跪**,用匕首尖端轻轻划过她面皮,稍稍用力,竟然揭起张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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