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道:“你所说话,在昨天晚上已经对钟耀宗说过遍,可至今也不见他动作。这个人——实在是不中用,不怪他带兵几十年,做过最大官,也不过是个镇守使。”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恼火,阴着脸咽下去口咖啡。原先看中钟耀宗,是因为这个人很懂得审时度势,足够听话,但如今
能帮你这个忙。几天前为替你办事,温咏棠至今还对不依不饶,实在是麻烦得很。”他这样坚持,何凌山只好泄露点口风,道:“这人曾经服侍过盛敬渊,很知道关于他些秘密。”
听到秘密两个字,尚英轻轻地哦声,说道:“知道,你要使离间计。”
何凌山道:“是,就是这样,还请你快点行动起来。”
尚英仍旧不情不愿,又讨价还价许久,直至何凌山答应替他解决温咏棠问题,他才肯带着那老人离开。路上,老人都保持着规矩沉默,等快到阮令仪歇脚公馆时,才忍不住问道:“先生,六少爷近况可还好?看他雇这些人来找,这样大排场……就知道,六少爷将来定会有大出息。”
这个可怜人,完全听信温家谎言,以为是盛敬渊顾念旧情,看不过他大把年纪还在田里劳作,这才将他从乡下接出来,打算重新雇用他。尚英瞥过去眼,敷衍道:“他好得很,也有出息得很。”老人点着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语罢,也不敢再多说话,脸上直挂着笑容,默然地跟在尚英身后,进那栋守卫森严宅子。
在公馆周遭巡逻放哨,大半都是荷枪实弹士兵,不远处还有钟司令布下人马。即便是温家想突破这里防卫,恐怕也要费大番功夫。尚英很明白何凌山为什会找他来帮这个忙,因为除自己以外,确没有人能够在不惹出任何事端情况下,安全地将这名老佣人送至阮令仪面前。
眼下时候还很早,尚英独自在客室喝杯茶,不消多久,便看见令仪慢吞吞地进来。对方仍披着睡袍,眼睛无精打采地垂着,大概是刚刚睡醒。尚英笑着唤声:“阮先生。”令仪哼声,权作是回应。他在尚英对面坐下,先替自己倒杯咖啡,垂着眼问:“你是有什急事,大早非找不可?”
尚英按照事先编排好说辞道:“听说,温鸣玉已经返回珑园。”
“你也知道?”令仪冷笑声,把勺子重重地掷进咖啡里:“钟耀宗这个蠢货,做几天镇守使,真以为他在这地方就能称王称霸。这样明目张胆地领着人跑到珑园大闹,最后碰钉子颜面尽失不说,还给温家现成话柄。你该看看今天早上报纸,看看上面是怎样评论他。”
在必要时刻,尚英是能够做到十分善解人意,尤其对方还是他预备哄骗对象:“木已成舟事,生气也没有多大用处。倒不如趁这个机会,让姓钟对警察局下令,立刻逮捕温鸣玉。你先前不是这样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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