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堂弟就会装模作样。”咏棠恨恨地开口:“在叔叔面前那样老实,现在没人管束他,他就敢对动手,偏偏叔叔手底下那些人还向着他!”
咏棠从来不怕在尚英面前,bao露自己,他软弱,他小气和不讲道理对方都知道得清二楚,这些连温鸣玉都看不惯小缺陷,只有尚英能够照单全收。他盯着尚英眼睛,终于能把藏在心中惶恐吐露出来:“要是他趁叔叔养病时候为难,要怎办?”
“要怎办呢?”尚英居然笑下,直至咏棠忿怒地瞪大眼睛,他才俯下/身,在咏棠耳边悄悄回答:“怕什,他要为难你,就帮你对付他。”
,bao雨过后,这个夜晚才真正有些初夏影子,月色清清朗朗,从窗棂路淌到庭院里半开石榴花上。这样景色本该静赏,不料院子里虫鸣刚刚响起,小院紧闭门伴着巨响狠狠震,霍然洞开。手电光与车灯乱七八糟地照进院中,搅乱庭清静。
宅子里很快就灯光大亮,四处都是尖叫哭闹。数分钟后,宋雅如就从卧室路被拖行出来,姜黎在后面匆匆地跟着,不住恳求这些不速之客把她放开,得不到回应又试图去掰他们手。温家打手
何凌山来没有多久,等不到温鸣玉苏醒又匆匆离去。此时已是深夜,咏棠坚持要留下来看护叔叔。他守在病房外间,整个人都缩在毯子里,不是因为冷,是害怕被人发现自己有多慌乱。
他也曾经历过小段极度缺乏安全感岁月,那时他亲眼目睹父母死于歹人枪下,接下来好几天连觉都不敢睡,闭眼就要做噩梦,四周静下来,他总疑心门外有脚步声。是温鸣玉让他遗忘这样恐惧,他害怕时可以找叔叔,孤独时也可以找叔叔。在咏棠认知中,叔叔是无所不能,无论相隔多远,只要他想,对方永远都在他能找到地方。
直至今天,咏棠才意识到,就算是无所不能叔叔,也可能会有离开他天。
咏棠很害怕,害怕失去叔叔,也害怕去想失去叔叔之后该如何活下去。他在人前疾言厉色,背着人时,却很清楚自己没有与何凌山对抗本事与胆量。偏偏眼下叔叔昏迷不醒,他徒有满腔不安,也找不到排解方法。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尚英捧着只热气腾腾杯子进来,旋即在他身边坐下,把杯子递给他:“喝就去休息,会替你看着。”
谁知咏棠没有接那只杯子,披着毯子头撞进他怀里,怒气冲冲地道:“你怎才过来?”
他腔调里满是委屈,尚英只得放下杯子去抱他:“去给父亲回个电话,走之前不是还问过你吗?”
咏棠仍旧很不满:“什电话要打这样久!”
尚英早已习惯他无理取闹,闻言仅是拍拍他后背,什都没有说。失去回应咏棠反而安静下来,揪着他粒扣子拨弄,良久才吐出句:“七哥,害怕。”
尚英低下头看他:“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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