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温鸣玉都不知道该拿盛欢如何是好。他知道这时候最好做法,就是狠下心来,干脆地斩断所有不该有心思,逼迫盛欢和他做清清白白父子。但他好不容易把这孩子逆鳞抚顺,让对方信任自己,盛欢安全感来之不易,要是再把它摧毁,温鸣玉根本舍不得。
于是只好这样暧昧地相处下去,彼此心知肚明,都不愿揭穿。揭穿后果,就等到揭穿那天再说吧。
盛欢许久没听见温鸣玉说话,转头看他,发现对方正对着相册里女人出神。他以为温鸣玉想起他生母,正在因此难过,连忙转换话题,指着张幼童照片问道:“这是你吗?”
温鸣玉抬抬眉,不置可否。盛欢又起新兴趣,继续追问:“那为什照
不知该说什好。
盛欢自觉丢脸,又怕温鸣玉怪罪自己擅自翻动他东西,只把颗头深深地埋下去。他仍被温鸣玉抱着,两手无处安放,想要搂温鸣玉脖子,又不敢,唯有局促地放在身前。这里被床帐与外界隔离,自成个幽秘,狭窄世界,盛欢偏头,就能嗅到温鸣玉`颈间清淡苦香,似乎还有点酒气,他愈发地不安,像只无处可逃小动物,只能等待另个人处置。
似乎过许久,又似乎只有分钟,盛欢忽然听见声轻笑,贴着他耳畔响起来。
温鸣玉揽着他往床上放,自己也靠上来。床榻狭窄,被这样挤,盛欢几乎和温鸣玉肩贴着肩,腿靠着腿,连丝缝隙都没有。温鸣玉自顾自地把相册翻几页,指尖搭在那女子笑靥上,轻轻抚两下,动作十分温柔,他问道:“知道这是谁吗?”
语调听起来不像是在生气,盛欢紧绷身躯慢慢放松下来,先是小心翼翼抬起头,打量温鸣玉面孔。对方微微侧过脸,朝他瞥,眼神里含着点怪罪,而这怪罪里无奈成分居多,也就失去威慑力。盛欢终于松口气,答道:“你母亲。”
“没礼貌。”温鸣玉教训他:“要叫祖母。”
盛欢哪里会不知道这个称呼,他就是不愿意说出口,又怕温鸣玉非要他叫声不可,便顾左右而言他:“你说要个星期才能回来,怎到这样早?”
温鸣玉把他心思猜清清楚楚,却不与小孩子计较,顺着盛欢话答道:“怕有人在家里偷懒,不好好练字,于是赶着回来看眼。”他声音顿,又慢慢地补充:“结果真在偷懒,倒躲到这里偷看照片。”
明明这里不止是他相片,他非要只说他相片,盛欢双颊烫得发麻,头又垂下去,良久挤出句:“每天都在练字。”
其实温鸣玉刚进书房,已经翻阅过书桌上那叠稿纸。他想到盛欢坐在这里,对着自己字迹笨拙地模仿,想笑又想叹。盛欢根本不打算掩饰自己腔心思,就算他以铜城铁壁来抵御,盛欢亦能在上面熔出道缺口,气势汹汹地探进来——探进来,他便束手无策,无从招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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