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谢两人都没坐,只站在旁冷眼看着。
冯万川展开诏书,字顿地清晰念出。
伪帝谢垚支从谢氏家谱中除名,皆贬为庶人。谢垚幽禁宫中,子孙皆以其行按律定罪。往后是便是那些皇子皇孙们具体犯什事,会被定个什罪。总之,这支还能活下来人不多。
嘉禧帝瞪着还能动左眼瞪着,喉咙里不时发出呜呜之声,还努力抬起左手想指向谢煐,却被老宦官巴掌拍掉。
听到最后,嘉禧帝两眼番,昏死过去。
白殊想往里进,却被谢煐拉住:“先让人开窗透过风。”
老宦官奉承道:“圣上英明,里头那味儿可不好闻,得好好散散才是。”
他回身进去开窗,再出来细细回话:“中风,现下还有左半边身能动动,不过意识还清醒着,保管圣上说什他能都听到。”
谢煐:“别让他死。”
老宦官阴森林笑:“那是自然,圣上只管教给老奴便是,保管他还能再活上个三年五年。”
在旁但听不言。只是两人偶尔有些手上小动作,亦会眼神交流,直看得旁人觉得眼疼。
不过,左仆射、中书令等人留意着,发现谢煐处理事物并不独断专行,反而不耻下问,虑心纳谏。想来,只要不触及这位新帝心中底线,亦是万事可以商量。
至此,众宰相也便放下心来。
会议结束,谢煐和白殊换衣服吃过午饭,略歇片刻,便去处荒凉偏殿。
嘉禧帝被关在此处。
老宦官上前给他探过脉,又翻开眼皮看看,转身道:“禀圣上,待伪帝下次再醒,估摸着只有几根手指能动。”
谢煐:“还能喘气便行,让他慢慢熬着。”
说罢,他与白殊也不再多待,转身离去。
上车,白殊好奇地问:“那老内侍是谁?”
谢煐捉着他手给他暖着:“个大夫,被伪帝害得家破人亡,就净身入宫寻
过得好会儿,两人才跟着老宦官进殿,等他点进两盏油灯。
说是殿宇,却与白殊在上景宫看到地牢差不许多,做十五年天子嘉禧帝蓬头垢面地躺在榻上,身下稻草上片腌臜物,身上只张填充芦苇薄被盖着。
嘉禧帝仿佛夜间苍老十多岁,此时右半边脸僵着,左半边脸表情狰狞地吊着眼看过来,嘴里呜哩呜噜不知在骂什。
白殊微微蹙下眉。虽然嘉禧帝发音含浑,但想也知道必定不会是什好听。
老宦官极擅察言观色,立刻掏出帕子上前,直接将嘉禧帝嘴堵。
两人坐着马车过去,路上都走许久。
偏殿不大,但因无人,便显得很是空旷。行人走在其中,回响脚步声别有种骇人之意。
很快来到间房前,冯万川上前叩门,便有个弯身驼背老宦官来开门,颤着身要跪。
谢煐抬手止他礼,问道:“人如何。”
“昨晚便醒。”老宦官声音又沙又细,像把锯子在刮擦着耳朵,即使他尽量轻声,也还是听得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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