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时分,赵永妍在宫门口递牌子,跟着小黄门往元德殿赶。
她知道章元嘉近来身子不好,原想着皇后年轻,养上些时日足以痊愈,没成想听章家表婶说,皇后身子非但没养好,反而愈加羸弱。
赵永妍心中担心,足下步子愈快,岂知刚到元德殿外,只见院中侍婢跪地,她还没走近,只听“啪”声杯盏碎裂,接着传来赵疏怒斥,“这样大事,你也敢瞒着朕!”
赵疏待元嘉怎样,他是知道。
他们自小要好,莫要说与元嘉发脾气,赵疏连大声与元嘉说话都不曾。
“老爷,可要让夫人进宫去看看?”
章鹤书思量阵,却问,“宫里眼下有人去元德殿劝慰吗?”
“像是不曾,长公主近来去大慈恩寺,至于太后……”
不情愿,不也办?”
曲不惟见章鹤书直不语,不由道,“再不济,你找张远岫!他不是直想重建洗襟台,小昭王要是把什都揭开来,洗襟台如何还能重建?”
“忘尘不行,他不是路人。”章鹤书道。他稍顿,沉声说,“这事容再想想,你也仔细想想当年在岑雪明处还遗下什线索不曾,眼下谢容与要查还是这个通判。”
曲茂听他这说,总算松口气。
他们眼下是根绳上蚂蚱,荣俱荣损俱损,就算当初是他捅篓子,他若出事,章鹤书也跑不。
何氏倒,虽未牵连太后,但太后经此事心灰意冷,长日与青灯古佛相伴,已久不问宫闱中事。
章鹤书想想,“让夫人去裕亲王府找仁毓郡主。”
“仁毓郡主?”
“就说皇后近来身子像是不好,夫人担忧,想要进宫探望,奈何近日府上诸事繁杂,总也走不开。”
官家对章氏直心存芥蒂,章鹤书怎可能感觉不到。眼下官家与皇后起争执,皇后母亲就进宫,官家只会疑心章家是如何这快得消息,无异于火上浇油。左右近来皇后操持仁毓郡主亲事,这位郡主进宫与皇后见礼也正常-
“你说得对,岑雪明那边……”
话未说完,屋外忽然传来急促叩门声,府上老仆禀道:“老爷,不好,宫里出事。”
章鹤书把门拉开,“出什事?”
“是皇后娘娘宫里人传信,说娘娘近日身上直不适,今日后晌忽然晕过去回,适才官家去探望她,不知为何,忽然发好大脾气,连……连皇后娘娘柜阁上收连理枝纹玉杯,官家都砸。”
章鹤书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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