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分真情,他便生十分感激。听他说得刻薄,便忍不住道:“花奴,你不可如此羞辱澄澜。”
薛崇简心道:你却容得他羞辱。只是这句话他难以出口,出口就成乞求,出口他就成败军之将,出口就是承认他与崔湜在争夺什。天性傲岸让他不屑去拿自己与崔湜做比较,可是那些诗句与今日崔湜目光在他脑中横冲直撞,要将他撕裂般。也许真是他自己骗自己。
李成器直都处在苦难中,朝不保夕,艰难度日,次次被逼入绝境。那自己是不是正在利用他绝境?那些绝境如同高高围墙样,只有他能翻越过去,他次次救他,用食物和快乐滋养着囚笼里李成器,也滋养着自己。他满足于每日爬上树就能看到他,翻过道围墙就能牵起他手,那堵围墙围困着李成器希望与目光,却又如只黄金铸成匣子,精心护卫着他地老天荒、不离不弃梦想。
若没有绝望,是不是三年来千多个日夜等待就没有缘由?若没有绝望,是不是自己当日就不敢与他相拥?若没有绝望,是不是那晚铁马更漏,也只是浩浩渺渺光阴之中悄悄散去?
冥冥天意拨弄他们太多年,有剥夺也有赏赐,现在神佛们玩得厌烦,第次顺应天意人心,让储君之位重归李氏,让荣耀与尊严重新回到李成器身上,可是自己在他心里还占多少位置,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得头,他只有看看那个人微笑,听听那个人声音,才觉得踏实安稳。春花烂漫,马蹄轻捷,夏木成荫,蝉鸣虫噪,秋雨稀疏,长空鹤唳,冬风肃杀,遍地琼瑶,若没有那个人,这些色彩与声音会不会都消陨为苍白寂静?
薛崇简懒懒地笑道:“他那般情真意切,你随他去就是。来人,给换身衣裳,这脏怎去见赵七姐?”李成器脸色微微变,从三年前薛崇简将自己藏身在柳芊芊家,他就知道花奴与北里娼家有往来,他明白薛崇简报复意味,默然转身就向外走。
施淳忙问薛崇简:“郎君,要给殿下备车马?”薛崇简勃然大怒,摘下腰间鞭子就向施淳打去,斥骂道:“他自有人接送,要你多什事?!”施淳跟着薛崇简十数年,从未挨过打,吓得怔,连忙跪下。李成器听得身后鞭响,肩头微微动,脚步顿顿,仍是头也不回向外走去。薛崇简手中鞭子不断向施淳肩上背上奋力击落,他眼睛仍是忍不住追随李成器身白衣在渐渐远去,终于黯淡得如同那夜色般阴沉虚无。
满室奴婢从未见少主人如此,bao戾失态,均跪下不敢吭声。薛崇简再看不见,才低下头望眼施淳,见他脖颈与肩背上被自己抽出条条血痕,却是浑身颤抖咬着袖子,连呻吟都不曾。薛崇简默默垂下鞭子,心中涌起阵诧异与内疚,沉默片刻,道:“找家医给他看看。”转身入暖阁。
李成器出太平公主府,巷口马车揭开帘子,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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