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换地方,他这几日太忙碌,还未细细体会出其中意味。现在遥遥注目,漫漫黄尘将那个人影弥漫地模糊,便如站在阳关之下送人远去般,此情此景他并未亲历,可是古人说得明明白白,仰视浮云驰,奄忽互相逾,原来就是这个样子。
崔湜见李成器面上神情从惊诧渐渐转为痛楚,奇道:“你们究竟怎?”李成器急道:“回头跟你赔罪,先借你车送程,快去追他!”崔湜摇摇头,便忙指挥车夫套车。他们车远不及薛崇简马快,追到太平公主府时,薛崇简已到多时,他心头躁郁非常,却又觉得筋疲力尽,也不顾满身尘土,就侧身倒卧在榻上。
今日被崔湜提,许多幼年往事倒纷至沓来,件件清晰如昨在他心中流淌而过。那个大雪日,自己挨打,也是这般满怀委屈躺在床上等他,那时候李成器心中还只有他个人,现在也不知他会不会来。他想知道究竟是哪里出差错,为什持续这数年欢乐,会如此快崩塌。
薛崇简觉得鼻子有些做酸,与满室明晃晃灯火有些刺眼,他却故意睁着眼睛看着。过时他听见外间匆匆脚步声,心中微微欢喜,继而略估算时刻,便知他是坐车来,说不定还是和那个崔湜同车,怒气又起,便翻过身去。
李成器见薛崇简在屋内,长松口气,上前缓缓道:“花奴,今日之事,不是你想那样。”薛崇简嘴角扯出丝冷峭笑意,道:“想得是哪样?”李成器面庞红,道:“澄澜文人不羁,行止豪爽,们绝无……”他实在说不出口,却又知道薛崇简误会已深,咬咬牙,才低声道:“……苟且之事。”他说出这四个字,连声音都是颤。
薛崇简翻身下榻,冷冷与李成器对视,他难以辨明那李成器脸上流霞般红晕,与崔湜颊边红晕有什相似又不同之处。他看见那条宝钿腰带又回到李成器腰间,脑中实在无法想象,李成器是怎当着崔湜面,将腰带解开又束上。口中忍不住道:“原来同杯共饮,宽衣解带,还只是不羁豪爽,那分桃断袖又算什?”
他平日里对着李成器,皆是有什说什,从未用过如此恶毒冷嘲热讽,时心中也说不清究竟是鄙夷自己还是鄙夷他们。只觉今日之事从头到尾都令人憎恶,每提个字,就如被根毒刺扎下。他只能将这令他痛彻骨髓怨毒,化为言语利剑,略作纾解报复,便如用刀将那伤口再刺得深些,才能让脓血流淌出些。
李成器脸色由红转白,静默片刻,道:“们不过是朋友。”薛崇简冷笑道:“怎从未听说过?你在推事院狱底之时,在皇宫深院之事,他们可通过半点音讯?现在你得自由,三舅舅复太子位,他们看你这个郡王又值几文钱,个个都找上来!”
他此言分明指责崔湜是趋炎附势之徒,李成器向来以己之心度人,且是在宫中数年来已受尽炎凉欺侮,如今来访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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