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受过……皇嗣恩惠,只是诬人清白,臣义所不为——陛下……”他将只血淋淋手伸向皇帝,皇帝竟踏上步,伸出手去,将那只手握住。安金藏昏暗眼中再度闪烁出线光芒,他挣扎着喊道:“皇嗣绝无谋反之事!”
安金藏说出这句话,终于失血过多,晕厥过去,那只手却还与皇帝牢牢相握。太平公主跑下来颤声道:“阿母,你……”万国俊吓地面如土色,指着安金藏道:“来人!将这逆贼抬拖下去!”皇帝冷厉目光瞟他:“他是逆贼?”她将自己手缓缓抽出,道:“好生抬他下去,传太医医治。”她望着万国俊冷冷道:“他死,你陪葬。”万国俊大吃惊,他便是有来俊臣急智,此刻也不敢再说什,忙让人将安金藏肠肚塞回去,小心地抬着出去。
皇帝望着自己那只手若有所思,竟目送着安金藏,下意识地步步向前踱去,她长裙拖在地上,太平忙扶着她道:“阿母小心,地上脏。”皇帝身子稍稍震,向地上凝望片刻,那热血刚涌进大红氍毹中时还不甚看得出来,现在稍稍干涸,便能看出大片大片暗色。她还能辨认出,那处是薛崇简、李成器受杖时所溅落血,这处是安金藏腹中流出血。她望着女儿轻蔑笑,道:“这是孝子贤孙,忠臣义士血,你倒嫌脏?”
太平公主虽被母亲训斥,胸中却是个热浪翻腾上来,行泪水顺着刚刚修饰好精致面庞滚落。她知道,凤奴和花奴没做到事,自己没做到事,却被个小小卑贱乐工转日回天。她掩饰地低下头去,接过上官婉儿捧上金盆,强忍着胸中恶心与不适,为母亲洗手。
皇帝抬起头来,望着殿下被雨滴打得叮叮作响、微微摇摆铁马,略带疲惫地叹道:“朕自己儿子,倒不如个弄臣知他深。”她闭上眼睛,道:“摆驾,去东宫吧。”太平柔声道:“娘要去看四哥,不急这刻,待雨停再去不迟。”皇帝微微蹙眉,沉吟道:“他身边人都被捉光,现在整个东宫便是他个人,若再迟得刻……”太平生生打个寒噤,才知道母亲拘捕四哥宫人,竟是连个服侍他人都不曾派去……她不敢再想下去,忙向个内侍吩咐道:“快去告诉皇嗣,陛下将要驾临,让他预备接驾!”她扶着母亲上步辇,又指挥内侍将伞撑好,皇帝看看她,淡笑道:“朕知道你心里急着有事,回修书院去吧。”太平摇头道:“陪着娘。”皇帝笑道:“你四哥就算要哭,当着你面,也拉不下脸来。”太平勉强笑,道:“是女儿思虑不周。”
她站在廊下,看着母亲出院子,才急道:“快!快抬担子来,去修书院!”
太平在修书院门外下担子,也顾不得仪容,提着裙子路跑进内堂,还没进门就听见暖阁内传出薛崇简哭喊声:“你们滚开!离远点!不上药!都别碰!”她急忙进去,见张床上太医围着昏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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