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去,哭道:“谢阿母开恩。”
落在薛崇简身上杖子停下来,薛崇简臀上黑紫青红诸色皆有,数处皮肉都翻开花来,殷红鲜血仍在源源淌下。他早就疼得瘫软,喊得嗓子嘶哑,只觉口气刚吸进去又被翻江倒海胸肺顶出来,憋得满脸通红。辖制着他羽林走开,他浑身乱颤着倒气半晌,才“哎呦”声重新哭出来。
虽是屁股与大腿上仍如油泼火灼般,到底板子停下,那股令人晕眩疼痛便能稍稍缓和。薛崇简脑中方回过神想,终于熬过去,还对阿婆没有亏折他那三板子而稍稍有点感激。却又立刻觉得不对,明明已经不打,为什还有板子落下声音?他循着那声音回过头,终于看见李成器惨白如雪脸,他双目已经闭上,牙齿也放开血肉模糊下唇,虽是数道血迹从他唇边只淌到下颚,他神情却平和安静,看不出丝苦痛,就像是午睡中孩子样,那般地安然。
李成器身后杖子还在落,那些人却已经不报数,杖子打在翻开血肉上,只是噗噗闷响,溅起血花将他整条汗巾都染成暗红,湿漉漉搭在腰上,反看不出倒地落多少血水上去。薛崇简失声痛呼:“别打,你们别打!阿婆已经让停下!”
那些人却并未理他,杖子只管往下落,薛崇简吓得毛骨悚然,抬起头来向皇帝喊道:“阿婆,你快让他们住手啊!”过多失血流汗让让他微微眩晕,他所见皇帝端坐高台,神情淡然,似乎全未向自己濒死孙子看上眼,便如石窟上所凿佛像般冷漠。太平公主就跪在皇帝近旁边,看见母亲嘴角稍稍抿起,在脸上带出道细细坚毅纹路。她肩头颤抖,却说不出话——在这死般寂静中,众人终于明白,皇帝是有意要将寿春郡王毙于杖下,掐断神都城中仅存脉李氏嫡孙,永绝后患。
薛崇简心神皆被恐惧堵塞,反倒时觉不出身后痛楚,也不再顾得上未来后果。他猛地咬牙撑起身子,竟然还站起来踉跄步,待他力气用尽时,他低吼声合身扑上,用自己身躯将李成器遮蔽在下。眼角余光看见后边杖不曾收住,还在气势汹汹地落下,他迅捷地将自己两腿挪上来,挡住这杖。
两个羽林面面相觑,只好收杖退开步。薛崇简只觉方才那杖子砸得腿上骨头几欲折断,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他捧起李成器脸,边手忙脚乱给他擦去汗水血迹,边大声哭喊:“表哥!表哥!你怎样!”
皇帝立时大怒,喝道:“来人,拉开他!”薛崇简紧紧抱着李成器,摇头哭道:“不!表哥快死,不能再打!阿婆,求求你!求求你饶他,你要打就打吧!”几个人上前去拉他手臂,无奈他死死攀在李成器身上,强行拉扯,倒是将李成器上身也拉起来,时无奈,只好又将他们放下。
皇帝在案上重重拍,厉声喝道:“你要作死不成!”
薛崇简半张着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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