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刻,泪水将眼前光影再度模糊,他长这大,头次明明白白知道绝望时什滋味。他低下头,将自己方才落下后襟拉上来,又快速回过手去死握住李成器肩头,颤声道:“阿婆还要打他多少,给个数目,替他领受就是。”
皇帝被他气得心头火起,喝道:“于朕再打!他自己不想活,都由他!”那两个执杖对视眼,薛崇简身后毕竟还有个圣恩隆重太平公主,非这无权无势空挂虚名寿春郡王可比,不是说打死就敢打死。他们心下也拿不定主意,却也不敢忤逆圣旨,只得再次走上前,挥杖向薛崇简臀上打落,那里就算再伤得重些,也不至于妨碍性命。
薛崇简痛得闷哼声,这次却用力咬住牙关,将脸埋在李成器后颈中。他想到自己今晨临去前想抱抱表哥还不敢,现在终于没有什阻碍。他心中怕极,身后如钝刀割肉般痛楚再度降临,他不知道皇帝究竟会不会开恩,又将如何处置他,也许真会这样杖杖活活打死他。他们大人心太深,太冷,他无法猜度。可是他不能放手,这已是他能抓住最后缕希望。他不是勇敢,不是还有力气抵御痛楚,他只是对这个人离去更加恐惧。
他额头感到李成器下颚湿漉漉,不知是不是表哥又哭。那阵凉意让他想起昨晚清冷月色,寒冽琵琶,清光到死也相随,他心中轰隆巨响,他终是找到自己生命中这片清光,那便如柳芊芊所说,不必犹豫退缩,只牢牢地跟着他就好。
薛崇简在剧痛中下意识紧紧扣住李成器双肩,不知是这股力道太大,还是冥冥中似有声音召唤,竟将李成器从无知无识幽冥地府中震得回头。他似已看见个老妪将茶汤摆在他面前,只要喝下去,恩情业缘便如天雨洗去玉石栏杆上尘埃样,消散地干干净净。他却听见声哭喊,喊着表哥,那声音近在咫尺,又宛若九天雷鸣,直激荡地漫漫冥河波涛涌起。他蓦然回头,看到张面容,顿时令他魂摇神荡,他知道自己在尘世还有牵念与渴望,他走不得。他魂魄随着那呼声指引,飘上人间,光明又猛然射进他双眼。
李成器醒转过来,感到身子在下下震颤,木杖声音还在耳旁,可是却觉不出点痛来。忽然之间,他感到肩头入骨痛楚,也听到耳旁有人艰难呻吟,他神智如被冰水浇下,骤然清醒,是花奴。花奴再次从地狱中,将他拉扯上来。他嘴唇轻轻动,想要唤他声,还是发不出点声音,然而花奴却也像有所察觉,慢慢抬起头,两人目光平生第次在如此近咫尺间相遇,先是不能置信,渐渐都转为佛祖拈花迦叶微笑通透明净。
太平公主哭泣求饶,皇帝都置若罔闻,她忽然下定决心,回头厉声喝道:“给住手!”羽林被她穿云裂帛声音所震慑,不敢再打,皇帝冷哼道:“你也如他们样。”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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