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廷辉又道:“但此事又非空口说说就能叫人信,你若真心想保住古相名声,便只有出阁这条路。”
她语气平静,可心底却艰涩至极,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这话说得有多困难,到最后,连声音也似落入地上轻尘中,低得听也听不清。
沈知礼却听懂,眼底惊色乍现。她忍着没立即说话,只是抿住嘴唇,低头细想会儿,然后又看看孟廷辉,蹙眉道:“现如今名声已成这样,纵是肯,怕也没人愿意娶!”
孟廷辉又静半晌,才开口:“倘是有呢?”
“谁?”沈知礼眉皱愈紧。
会信你!求求你,求你好不好?”
孟廷辉垂下眼睫,这个个求字就如细针样扎着她心肺,令她暗下咬牙,才能说出后面话:“去求皇上有何用处?纵是皇上相信,这满朝非议、弹劾之潮亦不能平消。前阵子亦上奏为古相开脱过,你可见朝中有谁信之言?”
沈知礼自然知道她之前上折子请皇上明鉴、并请将侍御史乔博下御史台问审事,心中更是感激起她来,可听她说去求皇上也没用,当下又红眼,哽咽道:“照此说来,他这回是真要毁在手中?”说着,又拾袖轻擦眼角,“倘是如此,那……纵是死也难辞其咎!”
孟廷辉静静地看着她哭,心中能体会到她有多难过。
倾心爱慕这多年男子,朝因自己爱慕之意而深陷泥沼不能拔,这叫她如何能够好过?
孟廷辉字句道:“狄校尉曾与私下有言,道这辈子只愿得娶你人。你与古相之间如何,狄校尉多年来亦有所知,可他仍旧对你惦念不忘,足以见其情之深。眼下事虽成此,但相信只要你肯,狄校尉定仍同从前样,愿意娶你为妻。”
沈知礼把推开她手,神色作冷,张口似是要拒绝,可又怔迟住,张脸红白交错,思虑半天,才又转身对向她,颤唇道:“纵是他肯娶,但你怎知朝臣们不会说,是为还古相个清白而匆匆嫁与狄念?”
孟廷辉轻轻摇头,“你忘狄校尉是什人?他是已殁武国公继嗣,又是肩扛军功、深受枢府老将们看重禁军将校!你怎不想想,事发多日,举朝文臣闹个不休,但枢府那边可曾有人吭个声半语?枢府老将们当年是与沈夫人在军中同进退、共生死,且枢密使方将军又是已殁武国公狄风旧部,论
她孟廷辉又岂是不明此间之理人?爱他,就想要他好,世间何人何物都比不上他圣明之名,只要他能好,无论要她做什,都可以。
沉默许久,孟廷辉才轻声道:“也并非全无办法。”
沈知礼蓦然抬眼,“你且说是什办法,只要能保住他相位、他名声,莫论什都肯去做!”
孟廷辉对上她目光,话有迟疑:“……若叫朝臣们相信你与古相无私,必得由你自己亲身证明。倘是你别有所爱,此事便可化解。”
沈知礼怔然,眉头微微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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