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他力道挪动身子,伏在他膝头上,淡淡地“嗯”声。
他把她长发拨开,指尖摩挲着她嘴唇,看着她脸心不在焉神色,忽而凉声道:“可你不信。”
她掀睫,微微蹙眉。
他猛地倾身,低头就要亲她,两只手也往她衣衫下摸去。
她闪躲几下,伸手去挡他,轻喘道:“陛下深夜来臣府上已是不合礼制之举,倘是还做这种事,是想要臣死!”
她默默地望他眼,又不知能说什。
听他此言,才知自己是估量对,想必他今日连贬四位老臣是借她之名,而之前那件件事、次次擢升,恐怕亦都在他掌悉之下,等就是有日会有老臣逆颜上谏,好让他翻掌收这张网。
是他聪明,还是她太笨。
原以为他将她次次推到风口浪尖是想要她替他扫障清碍,却不知他岂会需要她这自以为是帮忙。他尊悍无双,心思又哪里是她能琢磨透。
这才想明白,当初方怀、张仞二人举荐她入门下省时,他为何会不顾前夜之怒而加授她校书郎、符宝郎二衔,想必当时就已盘算好。
陛下……陛下怎到这里来?”
“唔。”
他低低地应声,未答她话,只是用手轻轻地捧住她脸,低眼细细地打量她。
屋子里面没有点灯,院子里透进来光显得极其昏暧,衬得她与他之间似是密不可分、心眼相连。
她看不清他眼神,可心里却有些乱。他如今已是九五之尊,怎能够如从前还是皇太子时那般随意出宫来找她?且今日要在西华宫连宴入夜,此时算来宴当未毕,他不在宫里坐受群臣将校觥籌称贺,却来这里做什?
他拧住她手腕,狠狠亲下去,烫舌在她唇间扫过圈才放开她,哑声道:“此时说这话,不觉为时已晚?”
她极力抑住体内被他撩出情潮,看着他不吭气。
他将她托起来抱进怀里,紧紧不松手,半
才知为何那夜他明知她去找廖从宽私通御史中丞薛鹏事,却也不责她止她,而后更是任她肆意专行独入台狱。
他不过是坐待她次次触怒老臣们,再次次擢升她官职俸禄,到头来将她贬官减俸,将这错宠错信之责归咎为老臣错荐错用,他那刚明君主之名仍旧不减分。
她是低估他,亦是高估她自己。
可他对她说那多话里面,究竟有几言是真几言是假,她还能不能辨得清?
他见她直沉默不言,不由松手,俯身去抱她,“说过,对你好,是因为想。”
他见她烧已退不少,脸色也不像清晨那苍白,这才撩袍坐下来,转而去握她手,道:“不放心你,来看看你。”
她被他这样攥着手,不由垂眼,抿抿唇,不知能接什话。
他忽而问她道:“可觉得委屈?”
她知道他是在问她被贬官减俸之事,便摇头,小声道:“臣怎会觉得委屈?”
他揉着她指尖,“病成这样,又接贬罚旨谕,以为你会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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