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绝咔嚓咔嚓地嚼着生菜,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卖完。”
大概是从他吃相中看出磨牙吮血气势,上班族并不敢说什,放下零钱就走。
刁禅赶紧在窗外挂上“打烊”牌子,把偷吃红豆派赵没有薅出来,“你会用这车上料理机?给打杯咖啡。”
“少喝点咖啡吧。”赵没有从橱柜里翻出红茶包,用热水沏开,“加奶加糖?”
刁禅叹口气,接过杯子,“纯茶就行。”
来亮黄色光源——是辆飞艇车,正悬浮在他们头顶。
他许多年没回过大都会,不过还是认出飞艇上招牌,这种车在城市中很常见,穿梭于各层之间——这是M记快餐车,车身上贴着金灿灿炸鸡图案。
车里空无人。
几人面面相觑,仿佛感应到他们犹豫,车门吱呀声打开。赵没有看到柜台内侧衣柜,里面放着红黄相间制服,还有悬浮溜冰鞋。他思考瞬,“走,换车。”
几人上车,赵没有将男孩塞在橱柜里,自己却不换衣服,只略略蹲在柜台后,柳七绝看他眼,没说什,拿起红盖头给他扣上。
游神节从凌晨开始,此时黎明已至,今日有雨,全息投影飞鸟和鱼群从街边游过,酒吧刚刚打烊,自动清扫机将空酒瓶倒进后门回收箱,箱子里已经堆满彩色易拉罐,多得要溢出来,还扔着大束枯萎玫瑰花。
不多时垃圾回收车从上层街道降落,机械抓手将回收箱倒扣在后车厢里,厢门短暂开合,他们得以窥见这座城市垃圾——快餐盒、塑料模特、腐烂鱼肉、猫尸体和座坏掉电话亭。赵没有正在研究快餐车上广播程序,他调个有些冷门频道,吉他弦音传出,刁禅意识到这是他们上学时常听复古电台,经常播放许多22世纪前老歌,电台主播应该有着些门路,常常能搞到黑|市里唱片。
赵没有双腿跷在柜台上,点燃根万宝路,跟着旋律
救人救到底,要是这车真被查下来,赵没有还能替上替男孩身份。以他们能耐,活下来总不是问题。
M记快餐车有各层区之间直通权限,过关卡时候刷车牌即可通过,但今天他们闹出乐子太大,关卡被人工封锁,赌坊派账房先生挨个清查。轮到他们时候,带着玳瑁眼镜老人看着眼前三个身穿制服大姑娘,眯眼瞧会儿,挥手示意放行。
悬浮车直开到四百来层,刁禅松口气,柳七绝从胸前掏出两只汉堡,咬大口,“蛋黄酱放多。”
和下层区热闹截然不同,此时中层区显得很安静,空中列车无声无息地驶过,有私家车在旁边停下,看车上班族咧嘴笑道:“嗨美人儿!来份套餐。”
柳七绝置若罔闻,刁禅不会做饭,小先生手忙脚乱地打杯可乐,最后还是柜台底下赵没有连滚带爬,去后车厢储藏室里现做份套餐出来。上班族接过牛皮纸袋,有些疑惑,“怎没有红豆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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