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在帐前勒马,先是在帐前高喊“恭喜殿下!”,而后手掀起帐篷,露出胡茬脸来。
楚愿下意识收飞镖,见范将军狂喜地从马匹上几乎是半跌下地,直接就地对他行跪礼,抬头时粗声粗气地报喜:“等已歼灭蛮夷重铁骑,俘虏蛮夷数百人,自北面攻破皇城,现在城门四开,恭请殿下挪步皇城。”
范潜喻刚说完,顾沉绪猛地挥开他,咬牙切齿对范将军道:“真想用拂尘抽你脸。”
楚愿怔怔地待在原地,直到顾沉绪曲膝跪地,左手置于右手上端,按在地上,额头磕在双手上,行最庄重稽首礼。
他朗声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
“您不曾亏欠,不必挂怀。”楚愿面上挂着得体笑,引得周身人又是阵火热打量,他不想误会老人家片好心,但老人家话让他再次无奈地起把面具焊在自己脸上冲动,顾沉绪此前拿病美男卫玠被追捧者看杀致死典故警告他,他还当顾沉绪说笑,现在看来他容貌确实会给他带来些微不足道却足够困扰他麻烦。
“胡三,送客。”楚愿敛笑意,“送老人家和这位姑娘回去休息。”
“遵命!”刚才慌乱士兵为将功补过,嗓门提得震天响,夸张地朝他行军礼,然后尽职尽责地将老人和姑娘请出去。
“殿下威武。”李大力不怀好意地大笑,他搔着脑袋,乌黑发髻泛着油光,跟着楚愿回到矮桌前,楚愿双手搭在舆图上,转头用双沉潭般深眸看他,眉头微抬,不怒自威。
楚愿走向国师,他将顾沉绪扶起来时思想还停滞于前刻,他才花去整宿计谋制胜策略,神经紧绷成弦,准备迎接场鏖战。
将国师扶起来后他听见将士们雄厚粗豪呼号。
他在声高过声万岁中翻身上范将军马,拽着缰绳策马狂奔,军营不远处便是皇城,楚愿骑马进皇城,在心跳声中再度见到暌违已久红瓦旧宫墙。
红瓦金漆高墙经年不改面貌,依旧傲然挺立,楚愿曾和太傅夜半在宫墙前谈天说地,从政策弊病攀谈到何种类型纸鸢飞得更高。
还和母后在宫墙边偷偷分食从皇宫
“接着说。”楚愿不咸不淡地开口,“提醒你句,记性很好,尤爱记仇。”
李大力那股子打趣姑娘坏心思霎时淡,他瞳孔扩张,股极寒恐惧不由自主使他浑身毛孔都在战栗,他说不清楚这是不是就是劳什子王者之威,向只有他恐吓别人份,现下落於下风倒使他无所适从。
这吓将李大力拾掇得服服帖帖,两人就攻城事议论良久,直论得柴火无需再添,拂晓已至,天将明未明。
李大力稍显倦色,闭眼缩在矮桌侧假寐,楚愿仍在脑际思索此事,忽闻帐前声马蹄疾跑声,他从怀中摸出几枚飞镖,李大力迅速苏醒,飞速扶起边长枪,同他无声交换眼神。
军营内外包裹共六层,严令禁止任何人在里三层骑马,除非来者并非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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