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断代、阴阳家嫡系血脉断绝、而他身为灵枢子也命不久矣——这是谁都不敢看到后果,意味着诸子七家正在走向不可挽回消亡。
柴束薪甚至有个模糊猜测,这是画不成设下两难之局,赌他们不敢不救墨子和无常子,因为旦诸子纷纷殒命,蓬莱将家独大。
诸子七家互为制衡,这是决不可出现危局。
直到天色破晓,柴束薪看着满室狼藉,突然感到股发自内心冷意。
……他居然还在这里瞻前顾后。
卦象出,算者身殒。
这是要磕命。
木葛生站在原地,沉默良久,低声道:“去看看老二他们。”
当夜,柴束薪客居阁楼内,灯火通宵未歇。
柴束薪披衣散发,书桌翻倒,银针撒地。
“你有五天时间考虑。”画不成留下句话,转身离开。
殿阁中只剩下木葛生和柴束薪两人,天色已然黑透,微冷寒风刮进来,空而冷寂。
柴束薪浑身都在抖,他把抓住木葛生手,“他刚刚说是什意思?”
“……你很清楚。”木葛生道:“又何必问。”
国运——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阴阳交替,此为国之祚。
说到底,诸子七家未来如何,已经与他无关。
“哎,你们听说吗?前几日门主那边来客人。”
“看见,真是难得。”
“门主已有多年不曾待客。”
清晨,几名童子在山路上洒扫,其中名童子身旁跟着只白鹤,“最近怪事儿可真多,不知谁胆大包天,拔百年灵鹤羽毛,长老都快气疯,却被门主压下来。”
他想尽办法,除求蓬莱用药救人,没有别出路。画不成给出五天期限,五天到,就是墨子和无常子死期。
药家医术倾世,然而他却束手无策。
柴束薪拳砸在墙上,鲜血直流,他很久没有戴过手套,往日精心保养手指伤痕密布,结出层握枪茧子。
他想过硬闯,强行夺药救人,但且不论他和木葛生都有伤在身,寡不敌众,墨子和无常子都在对方手上,旦轻举妄动,后果不堪设想。
他甚至想过放弃,干脆让墨子和无常子都死算,以那两人本事,魂归地府也能大闹酆都,并非没有后路。但他也能想到木葛生绝不会同意——历代无常子死后结局都是个谜,木葛生不会拿乌子虚性命冒险,而松问童旦殒命,则意味着墨家传承彻底断绝。
从姜太公《乾坤万年歌》到诸葛亮《武侯百年乩》,李淳风《推背图》,刘伯温《烧饼歌》……遍数历朝历代,推演兴亡者不在少数。
易分国运,以天道推人道,预言虚盈。
但凡事都有代价。
身为诸子之,柴束薪很清楚算国运会有怎样后果——这是天算门绝学,亦是山鬼花钱所能推演最大卦象之,它甚至是个禁术。
千年以来,诸子七家经历数场朝代更迭,却只有不到五人算过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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