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赐是个人走,那天他穿着驼色大衣,身形挺拔,拖着行李箱走在深冬机场时,路过人都不由自主回头看向他。
时望也在看他,就守在国际航班入口,目光甚至不能像其他路人那样肆意。
许赐走得很快,没有回头。
第五年,数不清多少梦见许赐,时望从梦里惊醒。他突然很想许赐,想到不受控制,颤抖着手指拨许赐电话号码。
他拨遍又遍,而对面遍继续遍地提示他拨是空号。最后,时望终于停下拨号动作。
第二年,时望没能找到和许赐打球机会。
他高考发挥得比平时都好,然而许赐分数还是比他高三十多分。时望事先打听好许赐想要去城市,以他分数当然不能和许赐在同个学校,但至少高三整年努力能让他靠许赐近点。
可是最终许赐没有去那个城市,许赐要考量太多东西,还有许颂筎,他必须照顾自己妈妈。现在,时望与许赐在地方离得比以前还要远。
第三年,时望去许赐大学。
那天是许赐学校艺术节,许赐穿着白衬衫在台上弹琴,舞台光打下来,他衣襟上别着金色领针熠熠生辉。
下陷。
他比任何时候都更清醒地意识到,许赐是真离开,去到很远、他没有办法看见地方。
后知后觉地,时望握紧手里牛奶瓶,眼眶终于有酸意汹涌而至。
***
第年,许赐已经转学有快三个月。
他反应过来,许赐换号码。
时望就这样和许赐断联系。
第六年,梁其煦飞来时望工作地方找时望玩。
他们找个小酒吧喝酒,酒吧在巷子深处,气氛很好,酒也好喝,除唱歌都是时望不爱听。
台下人群拥挤,声音鼎沸,音响里流出明快激昂钢琴音。时望站在角落,和无数人起抬头看许赐,看灯下面他黑色头发,垂下眼睫,挺直腰背,修长手指。
不断有玫瑰花枝被抛向舞台,谁在喊许赐名字,依旧有那多人爱许赐,他们见证着许赐身上光。可是这刻,没有人会有时望心情。
时望直望着许赐,和之前许多年样。他笑着,很高兴样子,把手掌都拍红,眼里却有更多令人难过情绪。
真好啊,许赐已经不需要他。
第四年,时望辗转得到许赐将要出国消息。
时望偷偷去许赐新学校看过他几次,知道他过得不错,学校里同学和老师都很喜欢他。
许赐生日那天晚上,时望鼓起勇气拨通许赐电话。许赐和他通八分钟话,时望问许赐有没有吃蛋糕,许赐说吃。
时望开着玩笑,约许赐下次起打球,许赐同意。到该挂断时候,时望没有挂电话,大概出于礼貌,许赐也没有率先挂断。
沉默中,时望听着听筒里许赐呼吸声,忽然捂住眼睛。
许赐停停,最后很温和地说:“记得你生日也快到,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时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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