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回去吧。”
他们站在映辉路某条严杨不再熟悉分岔路上,看各色尾灯消失在远处,在转角无踪迹,如流逝时间。
韩聿弄丢十几岁严杨,又被变成大人严杨温柔地丢在身后。
他自作自受。
严杨抬起头,眼睛有些红,嘴角挂着笑,“变帅吗?”
“嗯,”韩聿眼睛也红起来,“直都帅。”
他想抬手摸摸严杨头发,但是手抬到半,又收回去,“这些年还好吧。”
“好啊,”严杨说,“切又都回到正轨上。”
他话里有不明显埋怨,韩聿问,“恨死吧。”
跟严杨互换过电话,似乎就没有不走理由,韩聿看严杨会儿,“那先走。”
严杨点点头,“嗯。”
至此两人再没有什话,但是韩聿没有走,严杨也没有进酒店。
他们沉默很久,严杨突然笑起来,韩聿愣下,不知为什,也跟着笑起来。
过会儿,严杨停笑,问韩聿,“是不是挺别扭。”
见他不说话,朝他挥挥手就要往酒店里走。
韩聿又没皮没脸地叫住他。
严杨照旧给他个和煦笑,“怎聿哥?”
韩聿抿抿嘴,拿着手机,自劝说喝多酒,借着酒劲问严杨,“你后来换手机号吗?”
“换。”严杨说。
严杨又笑笑,“嗯,恨死你。”
韩聿没来得及说话,严杨突然喊他,“韩韩哥。”
乍听到这个称呼,韩聿先是狂喜,但喜悦没持续几秒,心脏就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他喉头生疼,像被根带锈铁棍捅进去,直直地搅进肉里,动几次嘴唇才只发出个,“嗯。”
严杨收笑,眼里那点不明显红已经褪去。
“有点,”韩聿说,他也收笑,安静看严杨会儿,轻声喊他,“咩咩。”
严杨眨眨眼,突然很快地低下头,“嗯。”
韩聿往前走步,跟严杨距离近些。
这几年两人都长个子,但就像是商量好样,都长得差不多,以前严杨个头到韩聿眉间,现在看着也还是那样。
韩聿看着严杨乱碎发,视线又往下移点,他说,“你抬头,看看你。”
是手机丢,手机坏,还是因为别什原因换,严杨没说,看起来也没有打算和韩聿说样子。
韩聿借着刚才胆子,眼睛盯着酒店门前灭烟柱,状似随意道,“留个电话吧。”
严杨没有立刻回答,韩聿正准备再找补两句,他就笑着拿出手机,“好啊。”
韩聿将自己手机号报给严杨,看严杨神色镇定地输入,没忍住说句,“直没有换号。”
严杨输手机号动作不明显地停下,他心说当然知道,但还是云淡风轻地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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