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岚不知道自己是怎走到言君玉院子,太子殿下正站在棵树下,安静地看着树影,看见她脸上神情,许久没说话。
容皓和那西戎人谈什手上沾血,真正沾过血人,神情应该是她这样。大概真有所谓报应,因为每送走个人,她都觉得有部分自己永远地死去。
“现在只要等羽燕然调令下来就行。”她轻声说道。
太子殿下没有说话。
她顿时觉得口中苦涩,仍然笑着道:“以后不会动小言。”
叶璇玑手段虽狠,但是个示好试探,绝不可能真对言君玉造成什不可修复伤害。那云岚为什不自己来呢?因为她想驯服,压根不是言君玉。
她要让叶璇玑,驯服言君玉,来给他看。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她要让他死心。
当年和他比肩同游少女,如今把他羽翼庇护下少年逼上亭子顶,如果他还是不懂,她不介意把那晚思鸿堂中对话最旖旎处原字原句念给他听。
所以太子要教她仁慈,要教她该如何对待少年,她是教坊司出来人,早学会所有情感都不值文,所以萧景衍别无他法,只有用郦玉来教她。
她喜欢言君玉,甚至在他身上寄托对于“早夭”那个弟弟所有情感,然而这并不影响她在有机会时候,试图将言君玉驯服成适合东宫样子。
少年别名,就是麻烦,他这样跳脱,这样不知天高地厚,迟早有天会闯下无法收拾大祸,运筹帷幄人,最厌恶变数。
何况他已经成为殿下软肋。
敖霁很久没说话,他很专心地擦拭着剑锋。
“是吗?”萧景衍平静看着她。
月光太暗,或许是她眼前有瞬间暗下来,历史上那些谋臣第次和主公产生嫌隙是什时候?要如何解释呢?这样做你可以更好地留住小言?这样对小言也更好?或者是,大局当前,你该找个能扶持你,最好就是叶璇玑那样妻子。
她要如何说呢?他手腕上还留着个清晰牙印。
云岚眼睛里有悲伤,真真切切悲伤。她总记得她刚来东宫那时,那是个冬天,东宫下大雪,梅花开得正好,个穿着锦衣少年站在雪中,正在舞剑,他像故事中侠客,他剑那样锋利,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束缚住他。
但这都不重要。
与她心中那个唯目标相比,什都不重要,甚至连她自己也不重要,她像是在摆局必须取胜棋,如果下步有致命缺口,她不介意拿自己血肉之躯补上去。
“知道。”敖霁说。
他收起剑,离开,背影修长潇洒,像极记忆中样子。
“听说那天晚上,小言被逼到亭子顶上?”他忽然问。
“她留手。”
这是实话,要不是顾忌太子,以叶璇玑手段,逼得言君玉跳湖也不是不可能。
敖霁继续擦着剑,然后抬起眼睛来,看着云岚,“哦”声。
“原来是为。”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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