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斋戒、痛悔
叹息声和禁欲苦行所摧毁，而不是为人类发明机器或器械所推倒。这是
座上帝堡垒。那些灰色房屋并不是用种为石匠所熟知石头砌成，样子有些森然可怖，不知道究竟是什
样人住在里面。你穿街走巷，看到哪儿都荒寂无人，却不是空荡荡，大概不会感到惊奇，因为你感到种无形，但每个内在感官都能清楚地觉察到存在。那是座神秘城市，在那儿想象力就像个人刚从亮处走到黑暗里那样晃晃悠悠。赤·裸裸灵魂来回走动，领悟到不可知事物，奇怪地意识到亲切但无法表达经验，也奇怪地意识到
绝对。在碧蓝天空中，你看到群长着翅膀天使簇拥着身穿红袍和蓝色斗篷圣母马利亚，但并不觉得奇怪。那碧蓝天空因具有种由心灵而不是肉眼所证明现实而显得真实可信，片片浮云随着阵阵奇异微风，那好像堕入地狱亡魂哭喊声和叹息声微风，四处飘动。菲利普觉得那座城市居民面对这神奇景象，无论是出于崇敬还是感激，都不会感到惊奇，而是继续前行。
[7]塔古斯河，位于欧洲西南部，源出西班牙东北部，下游流入葡萄牙境内称特茹河。
阿特尔涅谈到西班牙神秘主义作家，谈到特雷莎·德阿维拉[8]、圣胡安·德拉克鲁斯、迭戈·德莱昂修士[9]等人。他们都对菲利普在埃尔·格列柯画作中所感受到灵魂世界怀着强烈情感：他们似乎都有触摸无形事物和看到幽冥世界能力。他们是他们那个时代西班牙人，他们心中为个伟大民族丰功伟绩而激动兴奋。他们想象中充满在美洲取得荣耀和加勒比海碧绿岛屿；他们血管里充满长期跟摩尔人作战所磨炼出来活力；他们因为自己是世界主人而感到得意扬扬；他们觉得自己胸怀幅员辽阔土地、黄褐色荒原、白雪覆盖卡斯蒂利亚山区、阳光和蓝天，还有安达卢西亚鲜花盛开平原。生活充满激情，丰富多彩。因为生活提供东西太多，所以他们总是无法安宁，渴望得到更多东西。他们也是人，所以总不满足，于是，他们把自己热烈活力用于狂热地追求不可言喻事物。阿特尔涅有段时间曾借译诗消闲，对找到个能把自己译稿念给他听人，他感到很高兴。他用悦耳动听、微带颤抖嗓音，背诵起对灵魂及其情人基督赞美诗，也就是路易斯·德莱昂修士[10]以个黑沉沉夜晚[11]和万籁俱寂[12]开头那首优美诗。他翻译得相当简明，但不无匠心。他找到无论如何都能表达出原作那种粗犷雄浑风韵词句。埃尔·格列柯画作解释诗歌含义，而诗歌也点出图画意思。
[8]特雷莎·德阿维拉（1515—1582），西班牙天主教修女，倡导加尔默罗会改革运动，在阿维拉建立圣约瑟女隐修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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