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上前,在城门口停下来。
守门城门郎认识太傅府马车,又见宁三通亲自赶车,对车里人已经有猜测。
“太傅大人又赶着这大早去城外祭祖啊。”
“可不是嘛,”宁三通搓着胳膊冲人笑笑,“寒冬腊月就知道摆布们这些小辈,就这会子最冷,冻死。”
城门郎不敢耽搁,手脚麻利地将城门打开,宁三通催车向前,苏岑刚要把心放下,只听后头突然传来道声音。
李释睁眼看他片刻,句话也没说,又皱着眉阖上眸子。
蒙汗药药效还没过,他能强撑着睁睁眼已经是极限,更别提开口说话。
苏岑这会儿也明白过来,目光试探转回来,意识到李释不过是强弩之末又大胆地伸出手去轻轻盖住那双眼睛,掌心覆在轻轻颤着睫毛之上,这才敢继续肆无忌惮地对着那张脸看下去。
“你不要怪,”那声音沙哑地恳求着,“再给些时间,最多半年,会送你回来。”
那只带着扳指手被轻轻拉起,苏岑把自己手顺着指缝插进去,与人十指相扣。那里掌心温热,指腹带着薄薄层茧,难得安稳地听从摆布,“你替所有人安排好切,却独独没有想过到底承不承受得住,你走长安城也就塌,你要去何处安身立命?”
怀里掏个包裹出来递给苏岑,“这是于归让交给你。”
苏岑接过来随之打开,看见里面东西不由愣愣,明黄绢上白纸黑字,是纸通关放行文书,最后落却是李晟亲王印。
“她怎会……”苏岑转瞬明白过来,“这是仿?”
“她把自己关在房里忙几天才仿出这张,交给时候手都是抖,”宁三通道,“有这个你们也算是多条出路,实在不行就逃到关外去。”
苏岑轻轻抿抿唇,“代谢谢沈姑娘。”
“大清早,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苏岑心里咯噔声,当即凉半截。
是宋凡。
天还没亮,李晟应该还没发现兴庆宫事,
“这半年你就当恩奢于,不计较你计划里有多少把算计其中,也不计较你抛弃次又次,半年之后,们两不相欠,你要走要留,决不强求。”
“你就当可怜可怜,行不行?”
那只手被引着上前,有什冰冷细滑东西手背上蹭蹭,不出意外地摸到满手眼泪。
宁三通在外面轻轻敲敲车壁,“城门开。”
苏岑这才收神色,清清嗓子,“走吧。”
到达城门时天色还没亮,宁三通把马车停远些,打算等城门开再驱车上去。
马车上李释轻轻动动,竟有转醒迹象。
李释常年借着安神香入眠,对迷药抗性本就强些,哪怕他多下量,这会儿也已经压不住。
过会儿那双眼睛果然轻颤着睁开。
“王爷……”苏岑三分心虚,五分慌乱,不自觉地偏开视线不敢与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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