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李释只是哄他、安抚他,却忘,李释跟他承诺事就从来没有食言过。
苏岑忽然就释然,他已经尽力,力竭于此,不愧对任何人,死而无憾。
只是最后,他还想再替李释做件事。
那副宁折不弯膝盖总算屈膝跪下,“认罪。”
“因擅离职守,失责失察,致使*人闯入狱中,柳相含冤而死,此罪也;窥探宫闱,擅自将皇家秘事公之于众,不敬有实,此罪二也;身为臣子,不恤君恩,席披露致使君臣离心,社稷不稳,此罪三也。这三条大罪都认,可不是编排故事,田平之不是猝死,柳相也不是*佞,只求能还这两位清白,苏岑愿以死谢罪。”
些,又循循善诱道:“这不是谁对谁错问题,而是苏岑不死,难平众怒,难安天下人之心,你要江山还是要苏岑,这点掂量不清楚吗?”
“大周江山什时候要靠杀人灭口来稳定?”道声音自御案旁传出,浓醇厚重,如绕梁之音,经久不散。
直没表态宁亲王突然出声,大殿之上静瞬,群臣们对视眼,齐呼:“请王爷以大局为重,杀苏岑,以安民心!”
李释背着手从大殿上下来,扫眼跪满地大臣们,冷笑声,“人多势众吗?你们不用在这里以死相逼,你们这几条命,也值不几个钱。”
秋凉已深,大殿里青石板冰寒彻骨,从地下泛出幽幽寒意,有几个年老体弱身影已经有几分踉跄。李释却像是有意晾着他们,平静垂眸看着,却又言不发,看人如芒在背,吓出身冷汗。
楚太后忍无可忍,声色并厉地诘问:“你当真要为这个小玩意儿,毁大周江山吗?!”
李释轻轻摇头,“错不在他,是大周错,个朝代错误不该让他来承担。”
话音出,所有人都呆立当场。自古以来,当权者哪个不是追求丰功伟绩、名垂万古,又有谁敢当众说声“错”,毕竟谁也不想载入史册,受后人唾弃。就连雄才伟略太宗皇帝也是辅以铁血手段屠半个朝堂来堵幽幽之口,帝王之路上本来就是枯骨遍地血流成河,李释却坦坦荡荡说出那句“大周错”?
就连苏岑也是愣在原地,他冷静自持整天,在这瞬眼眶突然就酸。
李释曾跟他说过这句话,可他没想到李释竟然能当着小天子、当着楚太后、当着他满朝臣子也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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