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子张小脸紧紧皱着,小声道:“可是朕也觉得苏岑没错。”
楚太后恨铁不成钢地咬咬牙,果然儿子不能交给别人养,时没察觉,就已经不听话。
看着脸为难小天子,楚太后目光还是放软
这些人是他至交好友,是凡事都替他兜着上司,是他誓死效忠君主,是他倾心相付之人。
有这些人替他站着,倒也无憾。
他其实早就猜到今日结果,这席话说出来不见得有几分能传出去,太过鲜血淋漓,太过危言耸听,关系朝堂稳定和大周国运兴济,是把这切公之于众,还是给他冠个诡辞欺世罪名,是人掂量下就知道孰轻孰重。
杀人而定江山,从大局来看,楚太后没错,这些大臣们也没错,只是他还想要争争,不为自己也为给柳珵和田平之个交代。
大殿之上响起琅琅之声:“臣不知何罪之有?”
侍卫,大批涌入之后又将殿门紧紧拴死,将这群人围困于大殿之中。
李释轻轻皱皱眉,只见楚太后步步上前,立于殿前,敞袖挥,“大胆苏岑,竟敢在此妖言惑众诋毁先帝,意图动摇国本,其罪当诛!”
在庭中大臣们齐齐愣,再看下周围形式,猛然就顿悟。
今日在这殿上发生事,没有人能活着带出去。
先是人跪下道:“苏岑于朝堂之上编排皇家旧事,愚弄君上,用心险恶。此等小人当斩首示众,请陛下降旨,以平众怒!”
楚太后冷哼声:“这些人跪在这儿请旨,还能是冤枉你不成?”
苏岑字正腔圆回道:“身为大理寺官司,查清真相是职责所在,尽己之谓忠,推己之谓恕,不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不过说起认罪倒是想问问,田平之何罪之有?柳珵何罪之有?凭什他们就要沦为皇权牺牲品?皇家面子重要,平民性命就不重要吗?”
“大胆苏岑,竟然还敢在殿上大放厥词!”个头发花白老臣直起身子怒喝,再躬身拜下,“陛下若不处置此人,臣愿在此长跪不起!”
群臣再拜跟着重复:“臣等愿长跪不起!”
楚太后回头看着殿上小天子:“陛下还在等什?为什还不下旨?”
朝臣们见人带头,纷纷跪下叩首,齐声道:“请陛下斩首苏岑,以平众怒!”
群臣施压,小天子有些为难地看看李释,只见人那双眼睛轻轻眯着,眼神冷吓人。
楚太后对这副场景还算满意,但瞥到李晟还是难免愤恨咬牙,这人借着她与先帝之间伉俪之情来接近她,却只顾行自己之便,根本不是要帮她稳固帝位。心里默把这笔账先记下,转而看着苏岑:“苏岑,你可认罪?”
苏岑腰身笔挺地站在群跪地俯首大臣之间,犹如鹤立鸡群,坦荡而傲然。
环视圈,在这殿上,除楚太后和李晟也就只有郑旸和张君还站着,崔皓几经挣扎之后挣脱侍卫也站起来,李释静静看着他,小天子左右为难,几分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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