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着那人身上越来越重檀香味,先是咬紧牙关,苦涩入喉,伴随着那人似有似无抚摸,终是哽咽着哭出声来。
可是他能怎办呢……他也不想死啊,他也想继续给那人做安神香,在那怀里日日睡过去……可他能怎办呢……他又能怎办呢……
“不怕,子煦不怕,”那人在他头上印个冰凉吻,“派人去救你。”
苏岑隐隐约约间好像听见什声音,挣扎半天才颤开那双满是水汽眼睛,映入眼帘是两颗小脑袋,其中人欢喜道:“虎子哥,这人还活着!”
就给颤断。
草堂寺主持说果真不假,他这时气确实不济,难得遇山石滑坡就出现在自己头顶上,天公不作美,他去哪儿说理去。
试着小心动动胳膊腿儿,还都有知觉,那应该是还都在,就是都疼得厉害,时半会儿竟让他分不出来哪里是最疼那处。
想想,还是算,就这悬在半山腰上,他又不能像猴子似攀缘凿壁,全胳膊全腿儿又能怎样,到最后被活生生饿死还不如开始就摔死来痛快。
苏岑半眯着眼任雨水冲刷着自己,只是想着临死都没能见到那人最后面,不免有些遗憾。
可他太累,许是连日奔波耗尽力气,又或者在得知李释生死未卜时就已经丢三魂六魄,凭着口气支撑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他自入长安城就在追着那人而去,如今终于是追不动。
死在有你在这片地方,也算无憾。
苏岑难得做个美梦,梦里春宵帐暖,他靠在那人胸前讲这路经历。说到他被冲下山崖后那人俊挺眉头皱皱,抬起他那下巴拿双深沉眼睛凝看着他。
那双眼睛把他看那透彻,他又怎敢与之对视,笑着躲到那人怀里:“累,要睡。”
那人叹口气,“你睡,以后怎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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