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如此,离开之前那天夜里就该把人好好收拾顿,威逼也好,利诱也罢,让人指天起誓决不会离开长安城。实在不行,让人十天半个月下不床也是好。
李释若有若无地叹口气,察觉到有人进来,收遐思,看着来人。
这里是栖凤山上座行宫,算起来该是前朝大业皇帝在位时斥资赦建,也正因为如此,这座行宫虽然没莅临过位皇帝,但却建奢华至极,甚至算得上徐州景。也得亏大业皇帝这奢|*无度作派,才使得徐州百姓不至于风餐露宿,流落荒野。
民脂民膏取于百姓,如今归于百姓,也算是物尽其用。
来人是祁林,刚清点完行宫内人员物资,过来奏报:“行宫内存粮两万石,加上从徐州运过来十万石粮食,足够这里百姓吃上个月。”
墙外水势,二话不说,回去便下令转移城中百姓,暂撤城外栖凤山中。
也亏得宁亲王先见之明,七月初四夜里黄河便决口,所幸人员伤亡不大,大多数人都转移去栖凤山,只有小部分老者仍顽固死守,不肯撤离。
河水决口时,李释正在城中规劝那部分人。
苏岑说不假,不看着最后人脱险,宁亲王是不会离开。
千钧发之际,李释带着城中所有还没撤离百姓上城中高地戏马台,几乎是登上城楼那瞬间,洪水入城,顷刻淹没整座徐州城。
“还不够,”李释道,“要做长足打算,万月后洪水不退,这十万百姓不能就这饿着。下令从淮北、宿州、江南等地征调粮食,同时预备天凉后棉衣棉被,徐州城内应该没人,扩大搜救范围,凡是被洪水殃及地方落难百姓都要带过来,地方不够住再想办法,但不能放弃任何个无辜百姓。”摸着手上扳指微点头,“去吧。”
祁林领命,却又站在原地僵持下,最后才开口道:“刚收到陈凌来信,说是苏大人和伶儿已经离京,奉小天子之命过来详查徐州堤坝之事。”
李释手上动作停,心里没由来地紧紧。放眼望去远处徐州城中片汪洋,良久才道:“知道。”
雨还在下,苏岑开始是被痛醒,全身没有处不疼,好像被拆散架似。满嘴都是沙砾,刚咳两声他就不敢动,环顾左右,他如今处在崖壁上棵横生出来高山松上,每动下枝干都跟着乱颤,谁也保不准什时候
等到徐州刺史梁方派船过来,已经是第二日午后,而那封带着洪水决口,宁亲王下落不明折子已经发出去。
相隔千里,事已至此李释也无可奈何,朝中他不担心,即便混乱时,事后得知他没事后也会重新安定下来。
他担心是那个人。
本来他没打招呼就离京而去那人肯定已经动气,再加上这出,他真料想不到苏岑会作何反应。
苏岑做事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却也正是如此,次次把自己置于险境,不顾生死,遍体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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