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昼回叹声气,耐心地、甚至几乎是怜惜道:“别哭啦,他又没碰你,退步说,就算他今天真要你命,也只会帮他把你埋好、藏好,让你彻彻底底、无声无息地在所有人生活中消失,没有任何人知道,也没有任何人能过问。”
“这说,你可以理解吗?”
漂浮在蓝黑海面上瘦冰山寂静无声地蛰伏着,冷眼等着那欲要破水开辟新航线巨轮撞上自己仅仅露出海面十分之纤弱身躯。
怀中男孩难以置信地,僵硬地抬起头。
窗外电闪裂开夜幕,他终于看清,那从地下爬到雨中玉面菩萨,原是比幽冥更厉鬼。
赤裸、眉目清丽少年。
和程恪行藏起来那幅画模样,连眼尾染春绯弧度都相似。只是快被他掐死。
“程恪行。”
程昼回忽然松开掌心,淡淡地唤声。
道闪电劈过沉沉夜幕,鸣雷紧接着炸起,惊得人浑身颤,骤然无措地松开那要人命桎梏。
【佛不渡,鬼渡。】
顷刻间获得解脱男孩捂着自己发青发紫喉咙连连后退,漂亮五官狰狞成团恐惧惊堕,他贪婪地趴在地上大口呼吸,嗓子眼不受控制地发出嗬嗬难听嘶鸣。
程昼回在程恪行茫然失神但无比衷专注视中走到那陌生男孩面前,随手捡起地上散落衣衫,蹲下来披在他身上。
索命魔鬼,救命圣人,生死关头更该依赖哪个,显而易见。
程昼回由着他往自己怀里钻,语调非常柔和:“你们给他下什药呀?”
“”.那男孩浑身颤,仍然佯作无辜不知,仿佛受天大委屈,两眼失神,啜泣不休。刚才或许还有七分是真,现在七分都是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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