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呢。
陌生呻吟从门缝里溢出,程昼回痛苦地闭上眼睛,异样感觉过电般掠过他头皮,他感觉浑身发麻、发软,但脚跟就像被钉在地上,他动弹不得,浑身血液都汩动着向心脏涌。
造孽。
程昼回两眼红得欲要泣血,他抿住嘴唇,指尖在掌心划过重重印痕,个世纪又或秒过去,他深吸口气,把推开卧室大门。
偌大屋子里,程恪行正坐在床边,面无表情地掐着个跪在他身前男孩喉咙。浑身
程昼回言不发地把袖子从她指缝中寸寸抽出来。
人人都说程家小少爷眉清目秀像个书生,但被这大雨淋湿淋透后,温顺气质笔洗落,那泛白、甚至泛着浅浅青色脸颊却忽然沾丝出脱人气端丽,以至于在某刻几乎罕见地露出丝薄戾。
太像。
阿姨下意识地心头颤,指尖松松。
只瞬而已,程昼回便又恢复那张柔弱文人面孔,转身便往楼上走去。
让他付出什都好,但求坏蛋程恪行,平平安安。#
程家很大,雁清山上那座座楼阁,是自上个世纪便开始积累财富。
程昼回从前和程恪行住在同间小楼,院子里花不多,只有两棵树,棵是桂树,另棵,也是桂树。—怎不是枣树呢,先生?
刚在课堂上学鲁迅先生小学生阿回跑回家,“无辜”地眨着眼睛学会开先生玩笑。程恪行瞧他会儿,眼尾懒洋洋地划过弧光。
—难道不是因为你不爱吃枣吗。
阿姨拦他不得,脚下反倒在刚才挣扎中撒地青枣,她六神无主地扶着桌角瘫软跌坐,两眼失神地嗫嚅起来:“造孽哦,造孽。”
造什孽。
程昼回顶着椎骨冰冷站在程恪行门边。
屋内片死寂,他眼前恍惚,像是忽然回到大学毕业前那个初夏,他偷偷买回国机票,没有通知任何人地回到家中,想要给程恪行个意外惊喜。
但在无人楼阁里,等着他却是另个无声无息却轰得他肝肠寸断暗哑炸雷。他当时难以置信地后退,逃跑,像个逃兵样,躲就是康桥别离四百日夜。
小阿回睁大眼睛,被这无端诬陷震惊,半天才想起反驳-
“咣-”
楼上剧烈撞动声响令人身心俱震,程昼回站在门边收伞动作顿,立刻眯起眼睛看向声源处,想也不想就将伞立在旁要往楼上走。
“少爷!”自小照顾他阿姨焦急地攥住他衣角,“您怎回来!先生不让您回来呀!”程昼回眉头紧蹙,不明白她为什视楼上动静如无物,反倒执意拦着自己:“先生出什事?”那赵助理打电话说程恪行病重急着见他,这听起来倒是精神十分好样子,都能摔东西。
阿姨跺跺脚,慌得不得,话也说不清楚:“先生、先生没事,雨这大,您从山上跑下来不怕危险哟!快快,带您去前面换换衣裳,先生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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