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痴地看,透过别人眼睛看自己模样——平凡、懦弱、没有棱角,他在很多文艺电影里见过这样男人,穿梭在高楼大厦间每日西装革履男人某日发现妻子出轨从楼上跃而下,帆风顺名校学生觉醒来发现金融危机劈到自己头上来,脱下西服提上修理箱挨家挨户推销自己手艺,程声看着他们脸上瞬间涌上不可置信与失望却总想笑,他把双臂张开至最大幅度拥抱屏幕里人,可他们脸上仍是那副绝望表情。
他看着张沉眼睛,想起老程调去外地那年冬天,那时爸爸脸上还没什皱纹,身上是套干练挺括藏青呢子大衣,他拎着行李对十二岁程声说:“咱家就你个孩子,祖宗希望全在你身上,你可要争气点儿知道吗?”他还说:“你爷爷奶奶那时候在西南联大,那可是迎着枪林弹雨都要学习,人家脑子里是什?是忧国忧民忧天下,现在条件这好,你怎就不
也是他载体之。
稀疏枯草地里两个人对坐在起,个弹吉他个弹键盘,落日余晖慢慢消失,快要沉底黯淡红光照在两个人脸上,他们就这样坐在地球最平凡某片草地上,坐在落日中起弹首带去月球。
程声原本睁着眼,但那些久远音乐知识过电影般窜进他脑海里,他好像记起些什,学着张沉弹琴样子把眼睛闭起来。
他感觉他们两个人进入同片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世界。
最后个节奏扫完,程声把手压在弦上听音乐慢慢消失,这个熟悉动作让他忽然觉得自己恢复些从前模样。他把吉他撂在旁,抻着胳膊直起身来,嘴上大喇喇地说:“音乐真能让人进入另个世界。”
可正当他扶着膝盖打算站起来时,肩膀却忽然被旁边人按住,紧接着他整个身体被压在草地上。
身上人箍着他腰,带着他滚进旁比膝盖还高植物堆中。他们抱着滚好几圈,周围茬茬植物刺着刮着他们皮肤,程声觉得有点痒,还有点不想停下。张沉似乎也不想停,因为程声听到他低低笑,还感觉到他箍在自己腰间两条胳膊缓慢放松。程声在渐渐漫上黑夜中专心感受只有他们两个人世界,最后难以自持地环住张沉脊背,摸索着找到他背后那块自己砸出来疤痕位置,隔着外套下下抚摸。
再停下来时程声听到自己胸腔里咚咚心跳声,他睁睁眼,看到自己视野正中央张沉皮肤,他视野如此狭窄,除这片皮肤什也看不到,但不出几秒他看到周围环绕着高矮不齐层层植物、头顶快要转黑天,还有张沉背后即将彻底沉入地平线火红太阳。
程声有些喘,还觉得周围植物刮在身上有些痒,他想直起身,但压着他人不许。
他总觉得张沉目光像刚刚消失夕阳样能把人蒸红,有些不敢看张沉,往旁边挪挪脸,可刚挪张沉就卡着他下巴强迫他看自己,程声在他眼里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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