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林军身着轻甲,整齐列阵步入赛马场,吼声震天动地,不似要参加比赛,倒像准备迎战杀敌——这是意味明显示威,为震慑虎视眈眈乌邪王。
身为大冕曾经君主,心情复杂而矛盾,既希望乌邪王能迎难而上,与合作除掉萧澜,又期望他会慑于冕国军威,日后不要太过贪心。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这道理再清楚不过。若要登上魑国这座桥,便须知该如何拆桥。
如此想着,萧澜侧过脸来,不及收回聚于乌邪王身上目光,被他正巧捉住,他笑笑,浓黑眼里泛出些许戏谑之意:“乌邪王对朕说,太上皇当年与他交战于狼牙关,以少胜多,骁勇非常,令他们勇士十分震骇,今日都想睹太上皇风采,邀太上皇赛上场。不知太上皇可否赏朕与乌邪王个薄面?”
扯扯唇角,这点薄面,如今却令是不堪重负。
不待拒绝,位侍卫已将弓箭与骑装呈上前来。
雄鹿鹿角,呈到萧澜面前。浓烈血腥味扑面而来,激得阵咳嗽,有些头晕反胃。萧澜抬手,以袖摆替掩住口鼻,动作极是暧昧。
“甚好,今夜便可用这对麒麟鹿角作占卜,看看有何吉兆。”
萧独面无表情将鹿角交给侍卫,翻身上马,抬眼看来:“父皇,乌邪王方才对众人说,想与父皇赛上场,他正在后山那边,等候父皇许久。皇叔似乎身子不适,父皇既要与乌邪王赛马,不如皇叔便由儿臣护送,父皇以为如何?”
萧澜敛笑容,不置可否,却未像上次不顾萧独劝阻将强行带走,而是凝目看着他这个儿子。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萧独如今举足轻重,即便他有心废太子,也不是易事。萧独直视着他,眼里毫无惧意,甚至暗藏咄咄逼人意味。
隐隐杀机在这父子二人间弥漫开,令周遭光线都骤然暗沉下来。
环顾四周,众将校齐齐望着,当中还有熟悉面孔,是随亲征老兵。
众目睽睽之下,自再不能推拒,回身走入营帐更衣。
换上身轻巧皮甲骑装,却觉似作茧自缚,被勒得喘不上气来。
命侍卫们退下,独自凝立于镜鉴前,闭着双眼,泫然欲泣。
自小是天之骄子,受众人仰视拥戴,自懂事以来,极少将情绪曝于
恰时,个侍卫牵着匹银驹走来,惊呼:“呀,那可不是孤马?”
说罢,趁机挣脱萧澜双臂挟制,下马走到那银驹旁,抚摸番它鬃毛:“方才在林间与它走散,孤还以为见不到它。皇上将这马赐给孤如何?”
萧澜半晌才开口:“们是家人,六弟何必如此客气。”他松松缰绳,往山下走去,吩咐左右侍卫护送去猎场。他虽没允萧独,却明显不如之前强势。
这是个好兆头。
翻过个山头,后山被群山环绕盆地便是皇家赛马场。在乌邪王到来前,萧澜已走番安排,排场之隆重,比年度骑射大典还要更盛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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