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九年建国以来,保媒拉纤勾当算是没法做,天津卫也不再是旧社会江湖码头,妓女从良,烟馆关张,当年横行方地头蛇和无赖混混儿,不是被抓便是被送去改造,社会治安天比天稳定,年头不样,不出力气干活儿不行,张半仙那样算命先生都去蹬三轮,大乌豆两口子什也不会干,加之又馋又懒,平日里免不做些小偷小摸事情,这天大乌豆看见个卖杨村糕干人,把车放在路边上厕所,他趁机推上卖糕干车便跑,可是糕干不能带回家,偶尔吃两块还行,吃多容易腻,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北方人吃不惯甜,正好半道遇上郭师傅和丁卯,大乌豆想借着天黑,把偷来糕干吆喝出去,得俩钱回家,他哪知道郭师傅是水上公安,几句话就把他问住,大乌豆是个惯偷,说到半,已发觉到情况不好,瞅冷子扔下卖糕干车,头也不回地往小胡同里扎,结果掉在条大水沟里,跌得头皮血流,好在天黑没被人追到,他心说:“今儿个倒邪霉,好不容易偷来车糕干,却撞上两个丧门神,多亏走得快没让人家逮住,可空手回去怎跟媳妇交代?”他转念,想起路上听那俩人说粮房胡同凶宅里有宝,多年以来始终没人找得到,据说当初围捕刨锛打劫凶犯,只发现那屋里有具女尸,到底是凶宅埋宝,还是凶宅闹鬼?
三
早年间有种迷信观念“财宝认主”,大乌豆心想:“无风不起浪,人们都说粮房胡同凶宅埋宝,那屋子里定有些东西,别人找不到,未必也找不到,何不去碰碰运气?”他又怕在凶宅里有鬼,搭上身家性命岂不亏本,时拿不定主意,况且掉进大水沟里摔得不轻,好像把腰给扭,他想先去苏郎中家讨贴膏药。
老天津卫有两个姓苏名医,同样姓苏,个名声好,另个名声不好,名声好苏大夫,乃是祖传中医世家,专治跌打损伤,尤其会接骨上环,其家祖辈在清朝末年跟随法国人学过骨科,接骨之术神乎其技,上环则是治脱臼,那又是另外功,苏家有这两手绝活儿代代相传,清朝末年天津卫混混儿多,当混混儿讲究滚热堂,犯事儿被拿到公堂之上,随便官府怎用刑,混混儿们哼也不能哼声,旦服软,往后就没法混,在公堂上受大刑岂同儿戏,不用别刑罚,单是打板子也能要人命,五十大板打下来,免不皮开肉绽骨断筋折,整个人都给打酥,放到软兜里抬到苏大夫处,请他把全身打酥打断骨头逐接上,保准你过堂挨打之前什样,百天之后还是什样,人家苏大夫就敢放这样大话,因为真有这大本事,从清末闯下字号,直到今天,人们去骨科医院,也都争着挂苏大夫号,不管是不是正骨苏家后人,只要姓苏,大伙就觉得水平定够高,提起名声不好那位,也是人尽皆知,为加以区别,称其为苏郎中,苏郎中是位跑江湖赶庙会专卖野药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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