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杨公公这回阴西宁侯府把,想必也是与他那妹子……”
“有可能,但未必。”赵东阶撩袍上马车,人都坐进车厢,突然又将车帘挑开个角:“看看她楼上住是谁,既然不会好好走路,把腿弄折。”
几句就要废人腿,长随也不意外,紧着应。
马车驶出巷外,星辉泼在地上,满街艾香。
端午夜,格外渊长。
赵东阶嗤地笑:“当你这里是香闺,本官很稀得待?”
他抽出手,任由徐贞双后脑勺磕到地面,发出咚地闷响:“贱籍女,沾本官身,本官都嫌脏。”
说着起身,再不看徐贞双眼,顶着濯濯清晖出教坊司。
随从虾着腰迎上来:“大人,如何?”
赵东阶平着声:“徐文禧被救走事,她应当不知。”
让他停下来。”赵东阶俯低身去,在她下唇轻轻咬咬:“要看?”
汗上两鬓,迫出蠕蠕爬动细痒,徐贞双抵开他:“放弟弟。”
“放他去哪里?犯官之后又是逃犯,不护着他,怕是见光就要被衙门拉去砍?”
“你说事,已经替你办过,你答应要放文禧,放弟弟!”徐贞双呼吸急促起来,妄想与这天生坏种讲道理。
赵东阶微微笑:“办过,不等于办成。谢枝山不还好端端活着?你今日去道场,焉知围观那多人里,没有你旧情郎?”
转天下值,谢枝山回到府里,听苗九报差事。
“难道营救并非谢大人所为,还是……谢大人不打算告诉徐姑娘?”那人惊讶地猜测。
提及谢枝山,赵东阶眉目阴郁起来。知道目但摸不清路数,最是令人气躁。
低下头,指腹间唇脂惨红片,被他拢到掌心:“杨斯年什动静?”
“北坨纳贡,带位公主来和亲,他正忙着归置那位贵主……不过,咱们先前看那几个人,也快到他跟前。”随从跟着疑惑:“大人,为何不直接把人送到杨公公跟前,给他递个人情,不正好?”
人情?赵东阶往外走:“你当杨斯年是能笼络能归为所用人?常伴圣驾人,滑手得很,最是察言观色里行家。东西喂到他跟前,他压根不会看,只能得等他自己去查。”
梨木地板,刷在表面桐油早没那层光泽。楼上该是有人起身饮水,踢踏走路,步点响耳。
室内烛光微茫,在徐贞双脸上洒出白苍苍绝望:“倒是后悔,当初没有听爹话,嫁给他。”几乎每说个字,便有滴泪滑到颌缘。
“是后悔听话害他吧?”赵东阶握住她手,歪着头笑:“你说,你爹要知道你害过他得意门生,九泉之下,会如何训斥你这个不孝女?”
说着,将徐贞双手引到自己脖子间,感受他喉结仰动:“你也有苦衷,怪你那位娇生惯养弟弟吃不得苦,好好边城不待,居然敢逃……无端害你被连累,行那无耻之事。”
徐贞双闭上眼,把头撇到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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