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承修瘫软在甲板上,他大口大口喘着气,茫然地看着船下码头上徘徊着人影。
……什视频?
……
明危亭摘下耳机。
视频音量没
骆枳是这样睡着吗?
骆承修本能地张开嘴急促喘息,却只能吞进去更多海水。他终于发现到自己原来真是个很冥顽人——冥顽到原来直要到这种时候,他才肯去想这些。
他想起骆枳在海边说每句谎话。
骆枳是在那里撒谎,用最拙劣谎话去骗已经不能教训他任霜梅。小孩子说谎语气根本不难分辨,难道他听不出?如果他听不出,就不会到现在还记得。
骆枳没有拜托过他什,也没有和他说过要把骨灰洒进海里话。
“开开心心,快快乐乐。”
“会去找,找到很多喜欢人,找到很多高兴事。”
“会找到个喜欢人,带来给任姨看。”
“会活下去。”
骆枳声音发着抖,他断断续续地保证:“会活下去,活到八十岁。”
骆承修皱皱眉,他大概猜到这是要干什,虽然不明白有什意义,但还是问:“给你找个东西装起来?”
骆枳摇摇头。
他忽然张开手心,那些碎发被海风卷,转眼就没踪影。
“任姨喜欢海,说要睡在海里。”骆枳说,“任姨想让当船长。”
骆枳说:“会有只小船,什风浪都打不翻。”
是他自己下意识想着骆枳会怎对他说这句话,是他自己安慰自己,骆枳大概也想睡进海里,所以这个结果不算糟。
他在每个晚上睡前这样对自己说,睡在海里不难熬,骆枳并没受什苦。
胸肺窒痛,耳膜撕扯。骆承修意识开始阵阵模糊,然后忽然有人把某扇门拉开,他和汹涌泄出海水起重重摔下去。
骆承修不住呛咳着,他猜自己可能是把肺也咳出来,整个胸腔都是空,只有火辣辣疼和血腥气。他被人架起来去甲板上透气,明禄站在他身边,依然是很和气神情。
“请小声点,骆家主。”明禄说,“视频声音不宜太大。”
……
冰冷海水把他从记忆里拖出来。
不知是从哪里涌进水,越涨越快,这会儿居然已经淹没胸口。
骆承修狠狠打个颤,他用力拨开那些水,用更大力气去砸厚重铁质舱壁。
他被涌起咸涩海水拍在脸上,它们挤进他口鼻,推出他肺里空气,他耳边只剩下汹涌撞击着耳膜轰鸣水声。
骆承修最看不惯他这个样子,好不容易压下去烦躁又升起来,冷声开口:“行,没有这种东西。”
“闹够没有?”天气实在太冷,骆承修捻灭那支烟,耐心也终于告罄,“闹够就上车,送去你望海。”
骆枳像是没听见他话。
骆承修彻底失耐性,转身离开。
骆枳坐在他背后那些礁石上,其实骆枳声音并不算小,大概是为让那些被风卷走睡进海里碎发能够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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