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眠见状只能把他从地上扶起来,让他在台阶上坐着。然后穿过滚滚车流,走到马路对面药店买支消肿药膏。等他回来时候,就见小骗子正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捡那些散落塑料花。
旁边有两三个卖花小孩,经过他身旁时七嘴八舌喊道:“阿星,你倒霉,你没卖完花,叔叔肯定要打你。”
“你今晚又得饿肚子。”
附近有很多卖花小孩。他们年龄不,性别不,最大十五岁,最小才七岁。唯相同点就是篮子里塑料玫瑰花,来自同个批发市场,来自同个男人手上。
他们管那个男人叫“叔叔”。
江未眠直盯着他,发现小骗子似乎又盯上新目标,直缠着那个胖墩墩土大款买花。结果对方脾气不好,个窝心脚直接把他踹到地上:“他妈,哪里来小叫花子!赶紧滚!再不走打死你信不信!”
小骗子摔倒在地上,花篮里花撒地。他捂着肚子倒在地上,面色苍白,缩成团。
江未眠见状微不可察皱皱眉,心想真是活该。他等着那个小骗子自己站起来,然而对方维持着那个姿势,动不动。周围人群来来往往,纷纷向他投去异样目光,却没有个人停下脚步。
江未眠见状鞋尖动动,最后终于从路边长椅上起身,大步走到小骗子身旁。他把人从地上扶起来,皱眉问道:“你没事吧?”
小骗子瘦得像麻杆,胳膊捏起来细细,只剩下骨头。寒冷秋夜,他穿着件脏兮兮不合身短袖t恤,皮肤冰冰凉凉,活像个难民。
阵风似让人抓不住痕迹。
既然迟早都要遗忘,那就干脆什都不要记住。
只是这次江未眠恢复记忆速度有点慢,天黑还没想起来。就在他准备打电话给爹妈时候,双脏兮兮鞋忽然出现在他视线内,同时耳畔响起道熟悉声音:“哥哥,哥哥,买枝花吧,送给女朋友。”
“……”
江未眠面无表情抬头,结果发现是今天下午遇见那个小孩。对方好似没有认出他,还在个劲把花篮往他眼前递:“哥哥,你看这花多漂亮,只要十五块钱枝。”
他听见江未眠话,紧紧捂着肚子,没有吭声。墨色头发落在苍白面庞上,过好半晌,才终于颤声吐出个微弱字:“疼……”
江未眠掀开他衣服,发现对方瘦到凹陷肚子上赫然有块紫色淤青,不由得皱皱眉:“你爸妈呢?有没有电话?”
小骗子不吭声。
江未眠又问遍:“你爸妈在哪儿?”
小骗子还是不吭声。
“……”
江未眠猜就知道他是个小骗子,抬手挥开花篮,出声反问道:“刚才不还十块钱枝吗?”
小骗子闻言愣,然后慢半拍眨巴下那双漂亮眼睛,结结巴巴道:“天……天黑,涨价。”
江未眠面无表情盯着他,也不说话。
小骗子见状也有些讪讪,终于步三回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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