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不住事,容易忘却切。
这也就导致江未眠在外人眼中看起来像个怪胎,因为他不喜欢和人说话,更不喜欢交朋友,永远都独来独往,
“不买,走开。”
江未眠只说这四个字,拔腿就想离开,然而对方却死缠烂打,眼泪啪嗒道:“哥哥,奶奶生病,求求你买枝花吧,想挣钱给她治病。”
小孩是个天生好演员,眼泪说掉就掉,哭得情真意切,任何人都不会怀疑他话语中真实性,因为他们总觉得孩子不会撒谎。
江未眠压根不信,但他到底不是石头心,最后还是松口,皱眉问道:“多少钱?”
小男孩可怜兮兮比个十:“十块钱。”
江未眠趴在网吧椅子上,不小心睡着。
他做个零碎且模糊梦,遥远而又缥缈。就像只骨节分明手拭去玻璃窗上水雾,外间景象终于清晰,连带着过去久远记忆也终于重新找回。
江未眠高中时候并不住校,经常自己上下学,每天都会经过条人流川涌街道。那里热闹而又嘈杂,繁华与破落并存。衣着光鲜人们经常来此闲逛商场,寒风瑟瑟街头却又有许多来历不明小孩四处卖花。
进价块钱枝廉价塑料玫瑰满满当当装筐子,标价十块钱枝。他们在街头穿梭,央求过路年轻男女买枝,跟屁虫似地追在后面,惹人厌烦。
江未眠经常逃学,没别原因,上课时候太容易犯困。他穿着身运动服,斜背黑色单肩包,双手插进外套口袋,脸上总是面无表情,看起来生人勿近。
江未眠口袋里刚好有整,他直接掏出十块钱纸币丢到篮子里,花也没拿,径直离开。那男孩也终于放过他,转而把目标放在别人身上。
然而江未眠犯病时候不仅记不住事,连回家路也会忘。二十分钟后,他再次出现在这个街口。看着眼前似曾相识情景,他皱皱眉,静默瞬,最后选择在路边找个长椅坐下。
在导航还没普及时候,遇到这种事情不要慌。依照江未眠经验来看,再过二十分钟他应该就能想起来,没必要麻烦早就离婚分居爹妈,更没必要麻烦警察叔叔。
不过年纪轻轻就患上这种嗜睡健忘奇怪病症,换谁心情也不会好。
江未眠闭眼把脸埋入掌心,大脑片空白,那种苍白而又无力感觉伴随着种深深恐惧。不易察觉,却也深入骨髓。
偏偏就有人不怕死抱住他腿:“哥哥,哥哥,买枝花吧,送女朋友。”
江未眠讨厌小屁孩,皱眉扒拉开对方:“没有女朋友。”
对方抱着他腿,锲而不舍道:“哥哥,哥哥,买枝花吧,送男朋友也行。”
“……”
江未眠脚步顿,口袋里拳头直接硬。他皱眉看向抱住自己不撒手小孩,发现对方大概十三四岁模样,却有种与年龄不符市侩狡黠。脸蛋脏兮兮,眼睛漆黑漂亮,就是细胳膊细腿,像营养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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