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老人还站在村子口,朝这边远远地望。
渐渐,两身影变成越来越小点,再也看不清。
“对不起……”周皓在心底默默哭泣,又默默忏悔。
他本来就是个乡野里自由自在小孩,他属于万里无垠田园,他这个小孩,怎就把毫无血缘关系陌生人当家人呢。
他是有家人,他有爷爷奶奶啊。
村里人就爱凑热闹。凑场热闹好像看场戏,是件不得事儿,往后日子隔三差五还会拿出来品味品味。你没凑,那你就失去谈资,失去融入热闹机会。
在这里呆个月,周皓觉得自己得回去,他还有实习。
临走前天,他坐公交车进城取趟钱。自己卡里差不多还有万不到,给自己留几百块,剩下全取出来。
回到家,他把钱交给奶奶,奶奶死活不肯收。周皓没法子,只得暂时把钱收起来。
晚上,告知两老人明天启程打算,他奶奶浑浊眼睛立马就湿,大把年纪人,哭起来,也像个小孩似。
不看看是什地方,就往家里来,已经嫁人,不是你们老周家媳妇。
他奶奶直坚持,“们就是来看看皓皓,秋华,你让们看看孩子。”
“他不在家。”
周皓不敢出去,他怕他妈妈不高兴,往后日子更不好过。他就躲在门后,把他爷爷奶奶仔仔细细看又看,没多久,两老人就走。
桌上还摆他们带来乡下自家种青菜萝卜,还有给皓皓买把玩具枪,他妈全都给扔进垃圾桶。
周皓劝慰很多,就说年底肯定回来过年。那个晚上,他奶奶把家里仅剩两只鸡,又宰只,给他大孙子烧碗鸡汤。
翌日,周皓把钱放在饭桌上菜罩子下,背上行李,走出大门,过桥,再走到村子口公交站台。他爷爷奶奶路跟着他,佝偻着背,眼神里总是难掩不舍。
“皓皓啊,年底回来啊,奶奶等着。”他奶奶就记得这句话。
周皓连连点头。
公交车来,周皓上车。司机踩上油门,笨重公交车越驶越远。周皓从窗户探头出去——
……
周皓在爷爷奶奶家住下来,他像是个回归自然乡野孩子,早晨趁着太阳还不毒,就到处走走。村子后面有个小土坡,那里种片桑树。走累,他就去树林里歇歇脚,蚂蚁从他脚底下爬过,树叶在他脚底下莎莎作响。
切,都舒心极。
家里还有片小菜田,偶尔,他还会拿着锄头去犁犁地,或者扁担肩膀扛,前后挑着两个大水桶去灌水。
路过各家,那些妇女还会捧个碗出来,边吃饭边看热闹,“侯贵家大孙子又来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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