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向勇待自己确实不薄。其实也就差着这口气。刑鸣发现自己有点嫉妒。
向勇望着刑鸣,流着眼泪叹气:“钱没能再赚,小波不赌就好。”
“来想办法。”刑鸣掉头要走,没走两步又回头看自己继父眼,见向勇还跪着,他微微皱眉,“地上凉。”
刑鸣从向勇那儿买几十盒盒饭,开着宝马送进明珠台,打个电话给阮宁,说让大伙儿来他车前领盒饭。
离直播开始还有四十分钟,刑鸣坐在化妆间里弄头发,他头发长些,主持娱乐节目这样发型没问题,主持新闻节目就显得不够精神正气,化妆师边给他用发胶定型,边好意提醒,该剪剪。
侠仗义,路人都躲得远远,刑鸣也在旁看着。以前向勇是老板,现在向勇是摊贩,天堑似差别。好在高利贷只为求财,不为夺命,撂下狠话以后就走。
刑鸣听明白。向勇动用早年做餐饮生意积累人脉关系,东拼西凑,其实已经替向小波酬笔还债钱。但向小波偏生门心思扎进赌里去,把老子凑给他几十万又拿去地下赌场,本想再搏次回本,结果又夜间输个干净。现在利滚利,债生债,粗粗估算,连卖房子都还差着些。
刑鸣走上去,替向勇把倒地餐车扶起来。
“鸣鸣,你能不能……”向勇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忽然就冲刑鸣跪下来。
跪在地油污泔水上,作势就要磕头。刑鸣及时伸手搭把,到底是以父亲名义养自己这些年,受不起。
门外头还在吃盒饭几名工作人员正聊着八卦。
关于虞台长性取向问题,很长时间都是明珠台禁忌。主持人大赛正在紧锣密鼓前期筹备中,也不知哪里传出消息,说南岭已经是内定冠军。
南岭只是个花瓶,空有百万粉丝,却连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网上流传着个南岭在校晚会上朗诵视频,他拿腔拿调抖三颤地念着“母爱是茵茵夏草,硕硕冬阳”,台下哄笑片。
这样冠军当然是很蹊跷。
流言这东西可能是带菌,很快就在台里传染开,开始大家都说南岭爬上虞台长龙床,后来又觉南岭资
“算叔跟你借。”向勇几乎痛哭出声,“等房子卖就还。”
刑鸣垂着眼帘看着向勇,平静地说:“你今天替他还,他明天还会去赌,这样无休无止,哪天才能还清?”
“哪天咽气哪天还清。”向勇摇头,叹气,“也知道嗜赌这症是死症,治得标治不本。但还不清也得还啊,谁让上辈子欠他,他这辈子当儿子来讨债呢。”
向勇肤黑,但直红光满面。现在人潦倒,那种令人艳羡富态也消失,原先挺饱满脸颊忽然垂出褶儿来,显得老态龙钟。
刑鸣记忆里直有个父亲形象。十年前向勇就跟刑宏形象相去甚远,如今遭摧残,愈发不能相比。但他竟在此刻向勇脸上看见刑宏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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