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勇现在又重新做起餐饮生意,但不再是过去那个腰缠万贯饭店老板,他现在中午卖盒饭,晚上开夜排档。他是有大厨手艺,以前唐婉在家从不做饭。
高利贷那边派人来找事,踢翻向勇盒饭摊,满地都是被踩烂狮子头。
这年头没人行
刑鸣注意到唐婉剪刘海还染头发,种偏棕栗色,下令她更年轻。不像他母亲,倒像姊妹。
唐婉说,向家那些烂事她不打算再掺和,她已经跟向勇提出离婚,个教人跳舞时认识老板直对她很有意思,她本来嫌他说话聒噪过于热情,从没给过好脸,但如今想这人还是人大代表,没准还能帮助刑鸣在媒体圈里发展。
刑鸣处心积虑地想讹诈自己母亲,没想到对方竟用这避实就虚招轻松化解。
“你直不喜欢老向知道。”唐婉终于抬头看儿子眼,目光殷殷,柔情似水,似乎想与儿子冰释前嫌。
“向叔……挺好。”无所谓喜不喜欢,人家有亲生儿子。
尸体,心不跳手不抖,既不兴奋也不畏惧,解剖台前毫无表情。
但他读父亲那些报道,常常感到后背冷汗涔涔,甚至在某瞬间会突然手心冰凉,热泪盈眶。
他惊恐,也骄傲。
市检察长吃空饷造冤案,城建局长撑腰情妇搞违法工程,国有煤矿集团董事长雇凶杀害举报人……桩桩件件都骇人听闻,多少条命也不够自己老爸折腾。
那些报道里提过大人物里,有些早些年倒台,有些近几日双规,当然也有极少数混得相当可以,路官运亨通。
“也不太喜欢,”唐婉叹口气说,“以后咱们娘俩就能好好。”
“你、你这……你这个女人真是……无可救药……”刑鸣结巴,个以口齿犀利著称主持人竟然结巴。
婚姻家庭,责任承诺,对这个女人而言统统钱不值。
他摔门出去。
在新期直播开始前,刑鸣抽空去看回向勇。刑宏死后很长段时间,所有美好记忆都被消磨殆尽,他总是感到自己无处可去。向家算是为数不多个去处。
洪万良就是其中个。也是那些大人物里至今最发达个。
刑鸣在普仁医院里试着接触过洪书记,不得不说,儒雅亲民,印象不错。
刑鸣本打算花部分虞仲夜给自己“零花钱”,用来收买张宏飞。钱通神,势压人,他过去无权无势,好歹现在有钱。
但跟人失联以后,他又突然想到回家去探望母亲——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个非常恶毒念头,唐婉现在急需要钱。钱能使鬼推磨,钱或许也能使个三缄其口母亲对儿子吐露他父亲含冤入狱真相。
刑鸣把沓钱扔在唐婉面前。样子不太好看,像嫖客打发妓女。他直接当地问,没想到唐婉眼不看那些钱,也不看久未见面亲生儿子,她慢条斯理地拢头发,又慢条斯理地摆弄花瓶里香水百合。她脸半在阳光下,半在阴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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