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海海。”
话说完,两人皆是怔。
提灯抬头,谢九楼笑还没来得及和和眼底喜色起消融下去,徒劳扬着唇,和阴寒神色
看许久,提灯也没把小人转到正面。
不过雕得真是细,衣裳褶皱都清清楚楚,连头发丝也快叫人数不清。
谢九楼也看入神,抿着笑,屏息等提灯把小人手指甲刻完。
小人儿是坐态,手撑着地,手放在屈起来那个膝盖上,另腿打直放着,穿得也松垮,偏又袖口竖着绑带,似是行军之人,许是才睡醒觉,头发略微凌乱。
提灯把玉翻过来,谢九楼最先见着,小人嘴里还叼着根芦苇。
谢九楼心想:这叫法听起来也不错。那人有那人听,他也有提灯叫给他听。
就是床太响,把提灯声儿都盖住。
赶明儿换个大,稳,能让他抱着提灯从这头床沿滚到那头。
管什阿海阿河呢,他强提灯人,还要强提灯心不成?心哪是说归谁就归谁。
人在自己身边就行。
成,你就哑巴?”
提灯先是抓他胳膊,手又徐徐滑到他小臂,好不容易才说出星半点话来:“冷。”
“那你叫给听听。”谢九楼说,“昨儿怎叫,现在就怎叫。”
提灯更堵着舌。
谢九楼摇着头,眼皮往上抬,不往下看。
再看,这面容,竟是以前自己。
衣着打扮,连贴身那把短刀都是他惯用。
谢九楼先是惊,而后喜。惊是提灯到底从何得知自己未入阴司时模样,想来是楚空遥同提灯说;又喜在提灯竟然用心至此,为他雕如此小像,换做提灯对旁人,是万分之也不及他。
谢九楼默默站着,瞧提灯收刻刀,两手小心抚摸那个玉雕,便特地问:“这是谁?”
提灯望着小像早已失神,更未提防,只脱口而出:
此后三百年,谢九楼再没多问过句。
这日又是傍晚,夕阳如同提灯刚进无界处那天样,像黄沙混着钻,化成水,然后蒸腾进光里,散布到第九大殿上,澄灿霞光中飘着光下才见得着絮,殿中砖缝都折出缕缕鎏金般光色。
提灯坐在殿上,裹着皮套左手握住个巴掌大小玉雕小人,右手捏着刻刀,正专心致志往小人身上比划,看样子该是快竣工。
谢九楼到处找不着人,刚说来殿里碰碰运气,踏进来,就瞧提灯坐在镀金椅子里,低头专注着,面庞平和,甚至嘴角带点笑意。
他见提灯没发觉,便故意放轻脚步,绕到柱子后从墙壁处上殿陛,走到提灯身后,负手看提灯在做什。
又做会儿,他感觉自己胳膊再次被抓住。
提灯轻轻呻吟着:“冷。”
谢九楼脸色沉,骤然俯下去闷声把人拥紧。
两个人交叠在起,床摇得吱嘎想。
提灯得着点暖意,立时往谢九楼怀里贴,抱着人不撒手,头也靠在对方肩上,嘴里喘息细碎传到谢九楼耳中,哼唧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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