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宜向都肯坦白地承认,他还在等,等路灯下九点钟货车,等个回头爱情骗子。
早上,杰伊喝完牛奶以后拉住陆新宜手,发出几个短促音节。
“对,他们走。”陆新宜忍不住眼角笑意,“爷爷,把银勺给阿伊芙叫她带走,这样她就不会忘记。”
句话还没说完,村庄里突然响起整个村镇都能听得到激烈枪声。
未到中午,就传来消息,缉毒警突破村庄,全村共165人全部因武力拘捕而遭枪杀。镇上所有听到消息人都在第瞬间流下眼泪,滚烫液体划过常年经受北风冷白皮肤。
她看着陆新宜,也冲他轻而缓慢地摇头。
像在遍又遍地重复,没人会来,没人会来,没人会来。
陆新宜只是低下头。
杰伊已经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吃流食,也很长时间都待在房间里,不上饭桌,走之前陆新宜把蛋糕泡进牛奶里点点捣碎,喂他吃小半碗。
“下午只要注意他什时候想上厕所就行,五点和七点各给半杯水,十点钟之前回来。”陆新宜对薇拉说,“壁炉温度高,小心阿伊芙打开门。”
伊万面色严肃,半晌沉声说:“办不到也要办。”
陆新宜看看阿伊芙,几个人再次陷入沉默,薇拉低却坚定地说:“阿伊芙很快就要长大,宁愿死,也绝对不会让她也把辈子留在村庄里。”
又简短交谈几句,伊万只想知道陆新宜有没有起离开意愿,关于离开细节,谁都没有打算细讲。
“和杰伊就不去。”最后陆新宜慢慢地说,“他年纪大,想……”
“大概还要个月左右。”伊万起身说,“你再慢慢考虑。”
陆新宜推杰伊到窗口,看他用盲眼空洞地望着辆辆防弹车呼啸而去。
杉树林里,白头翁呼啦啦地蹿起来飞高又落低,第二天,陆新宜在死人堆里找出伊万、薇拉和阿伊芙尸体。
薇拉道:“好,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那天之后,伊万没再来过,薇拉带着阿伊芙来过几次,每次都被陆新宜拒绝。
最后次,他把阿伊芙抱在腿上,捏她软软红脸蛋:“你们好好地过,等阿伊芙长大,也不能叫她忘。”
伊万家走得很顺利,那晚陆新宜直不能睡着,他打开窗户,吹着冷风看天上高挂群星,直到黎明光从天边出现,村庄里都没有响起丝异动,他才缓缓吐出口气,知道伊万如愿离开这个囚笼,带着薇拉和阿伊芙去更好地方。
自己呢?
他在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餐桌上目送他三个人,最后把目光落在陆新宜身上:“你出来。”
陆新宜不愿意起冲突,只说:“们过后再说。”
伊万愤怒是压抑在胸肺中,这就让他脸色异常平静。
“他不会来接你。”很久之后,他压着声音说,“安德烈,没人会来。”
这次薇拉没有像以往任何次,在伊万提起周凭时出声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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