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烨点点头:“再上半个月就放假,有些路远已经回家。”
“那你呢?”严栩问,“你什时候回家?”
池烨摇头:“不回家。”
严栩怔怔地看着池烨,吸吸鼻子接过勺子,低声道:“谢谢。”谢谢太苍白,可拖着这具病体,除说谢谢,实在不知道能为池烨做些什。
“不用谢,”池烨用手扇扇上窜水雾,“要小心烫。”
严栩用勺子舀口梨汤,慢慢喝进嘴里,明明很甜很好喝,可喉咙却是酸,眼眶也被熏得发热,变得模糊。
随即,吧嗒声,喝粥时强忍住眼泪不堪重负地从眼眶滚落,滴在手背上。
严栩慌忙低头,舀块梨子进嘴,也顾不得烫,用咀嚼声音和动作掩盖自己嘴角抽动。
严栩裹上绵软温暖被子,又重新躺下。
谁也没有说话,但因为电视机开着,剧里人物说着温情对白,气氛并不尴尬。
为让池烨能看得懂,严栩放是第集,他已经看过遍,所以没那专心。
过会儿,池烨出声道:“下楼趟。”
严栩不知道他下楼干嘛,但也没有问,只是点下头。
池烨微微皱眉,提醒道:“很烫。”
严栩用力摇摇头,连吃两块梨子才压下汹涌情绪。情绪褪去,他意识到自己又吃又喝让池烨看着怪尴尬,拧眉想,把手伸进羽绒服口袋里摸出把夹心果丹皮,递给池烨:“吃吗?”
果丹皮味道酸甜,和糖果样独立小包装,既方便又好吃。饮食不规律使他偶尔会犯低血糖,他每天都抓几颗果丹皮或者糖放在口袋里,忙起来没时间吃饭时候就嚼颗。
池烨垂眼看着眼前白净细长手,怔怔才说:“谢谢。”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粗糙像砂纸样手刮到对方,轻轻拿起那几颗果丹皮,吃颗,其他放进口袋。
严栩小口小口抿着雪梨汤,没话找话地问池烨:“快过年,你们工地是不是快放假?”其实还有个月才过年,但是他知道工地般都放假早开工晚,往往会放个月假。
没会儿,严栩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池烨用托盘端只白瓷碗走来,等托盘放在茶几上,他才发现那是个炖盅,里面盛着晶莹剔透雪梨汤,上面还飘着几颗红色枸杞。即便是因为感冒而鼻塞,也能从蒸腾热气中闻到股甘甜味和梨子清香。
这个炖盅不是他,他平日里很忙,没时间去弄那些需要炖煮几个小时食物,这梨子自然也不是他,他已经很久没买过梨子。
显然,这些都是池烨带来,他刚才还看到池烨带来东西里有感冒药和退烧药。
粥、药、体温计、梨子、冰糖、枸杞、炖盅,明明看起来是挺粗犷个人,怎会有这心细如发呢。细腻到让人鼻子发酸,招架不住。
池烨拿起托盘上木勺,递到严栩面前:“炖时间不太够,但也能吃,这个吃润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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