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将近零点,严栩又有些昏昏欲睡,池烨把碗和炖锅拿下楼洗,又上楼让严栩再量下体温,热度已经退到37.2。
池烨放心,便说时间不早要回去。
严栩要起身相送,池烨拦住他,道:“楼下冷,你就别下去,从厨房后门走,帮你把门关好。”
“送送你,”严栩道,“厨房门要把里面插销插进去才行。”
池烨点头,瞄眼沙发上围巾,拿起来递给严栩:“那你戴上围巾,记得把口鼻捂好。”
严栩也说自己家里情况,两人都是都是点到为止闲聊,并未有过多情绪泄露,就好像在讨论今天晚上吃是什。
相似家庭让严栩觉得自己和池烨亲近许多,甚至让他产生种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之感。
但比起池烨,他幸运得多。
他亲爸没有死,方建国虽然不喜欢他,但至少维持着表面上客气。他妈也没有不让他回那个家,抚养他到十八岁,供他读完高中。而且,那个家至少还有方锦铖让他感觉得到家温情。
可是,池烨好像什都没有。
严栩脱口问道:“很忙吗?还是离家太远。”
池烨沉默两秒,尴尬又老实地回答:“妈改嫁,没有家。”
“……对不起,不是故意。”严栩不安地抿着唇,过生日那天池烨提过嘴,他并没有忘记这件事,只是感冒鼻塞使他有点恍惚,又被电视分散部分注意力,嘴巴比脑子动得快。
池烨笑着摇头:“没事,很久以前事。”
严栩还是感到很内疚,出于种负罪感,他坦诚自己处境:“其实情况跟你差不多。”
“谢谢。”今天晚上严栩已经数不清自己说多少句谢谢。
两人起下楼,池烨走在前面打开
严栩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自己不该挑起这个话题。他心虚地抬眼去看池烨,却发现对方也在看他。
两人都匆忙回避视线,片刻,池烨开口:“你继兄对你很好。”
方锦铖脸蓦然在脑海中浮现,严栩不由得笑:“嗯,他直很照应。”
池烨点点头:“那就好。”
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沉默地看着电视。
于是两人你言语地聊起各自家庭。
严栩得以知晓池烨老家在外省小山村,父母都是朴实农民,十五岁时父亲生重病,他就辍学跟着老家长辈到工地干活,赚钱给父亲看病。拖两年,他爸还是没能撑住,去世。
第二年,池烨他妈妈改嫁,又年,生下个白胖儿子。
辍学以后池烨就没有再回去上学,他原话是“人笨,读不好书,总是倒数,就不读”。从此他就直在工地上干活,起初两年会在过年时回家看望他妈,继父家不喜欢他,他便不回去。
池烨寥寥几句就说完,但严栩明白,除继父不喜欢之外应该还有亲生母亲不允许,否则谁能阻挡得个身强体壮男人走进自家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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